下一秒，那双他日思夜想又愧对的眼睛，缓缓艰难地睁开一条缝。
光线涌入，她似乎不适，又闭上。
几秒后再次尝试睁开。
这次没再闭上。
那双曾经清澈后来麻木，此刻只剩茫然空洞的眼睛，看向天花板。
她醒了！
张雪琪真的醒了！
杜伟明感觉血液都在沸腾！
他想冲进去抱住她，告诉她他多后悔多爱她！
但他忍住了，知道不能刺激她。
顾文斌和几名护士已围在床边，轻声唤她名字，做初步意识检查。
“张小姐？能听到我说话吗？”
顾文斌声音温和。
张雪琪目光缓缓移向顾文斌，眼神依旧茫然没焦点，像刚出生的婴儿。
她张嘴似乎想说什么，喉咙只发出微弱嗬嗬声。
“别着急，慢慢来。”
顾文斌安抚。
“能试着眨一下眼睛吗？如果能听到的话。”
张雪琪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。
然后又颤动了一下。
有反应！她能听到！
顾文斌和护士们松了口气。
杜伟明在门外激动得浑身颤抖，眼泪涌出。
“很好，张小姐，您现在很安全。”
顾文斌继续引导。
“您能告诉我，您现在感觉怎么样吗？”
张雪琪嘴唇蠕动，过了好一会儿，才发出极其微弱的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