消毒水味混着烟酒气突然变得刺鼻,顾延舟想起她实验室的冰箱里,永远囤着他爱喝的威士忌。
那时她会笑着说“少喝冰的,伤胃。”
而现在,她看他的眼神,比冰块还冷。
“两清?”
他猛地起身,黑卡被扫落在地。
“你以为陪人弹几首曲子,就能抵消你欠我的?”
他逼近她,看见她睫毛上沾着的水光,突然想起她流产那晚。
也是这样倔强地不肯落泪。
“沈月书,你欠我的,这辈子都还不清。”
沈月书的后背抵在墙上,旗袍上的盘扣硌得生疼。
她望着他泛红的眼眶,突然想起大学时他打篮球受伤,也是这样红着眼眶说。
“你吹吹就不疼了。”
此刻那个少年的影子与眼前的男人重叠,却让她心底泛起刺骨的寒意。
“顾延舟。”
她的声音突然平静,像实验室里的蒸馏水。
“我们之间,从来就没有谁欠谁。”
她摸出发簪别在头上,动作行云流水。
“如果非要说欠——”
她提起古筝走向门口。
“你欠我的,是一句‘对不起’,和一个真相。”
包间门在她身后合拢的瞬间。
顾延舟捡起地上的黑卡,发现背面有行细小的字。
【实验室的冰箱永远为需要冷静的人敞开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