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廊尽头的窗户透进一缕灰蓝色的天光,在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投下阴影。
他想起前段时间,沈月书放在办公桌上的离婚协议书——沈月书的签名力透纸背,最后那个句号洇开小片墨渍。
像她每次做实验时不小心沾在指尖的炭粉。
“只是程序问题。”
他转身走向自动贩卖机,硬币落进机器的声响里混着孟笑可压抑的啜泣。
可乐罐在掌心滚出冷汗,他忽然想起沈月书总说碳酸饮料伤胃。
却会在他熬夜处理文件时悄悄放一罐零度在电脑旁,铝罐上贴着便利贴。
“喝完记得刷牙”。
手机在裤袋里震动。
孟笑可瞥见屏幕上跳出的“沈月书”三个字时。
指甲几乎要嵌进真皮沙发。
顾延舟接电话的背影挺得笔直。
像棵被风雪压弯又强行绷直的松,声音里带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柔软。
“实验室的恒温箱修好了?”
孟笑可抓起枕边的燕窝粥一饮而尽,甜腻的味道在舌尖化成酸水。
她清楚地看见顾延舟握手机的指节泛白。
那是他每次想起沈月书时的习惯动作。
三年前在慈善晚会上,他也是这样盯着穿高领旗袍的沈月书,指节把香槟杯捏出细密的水珠。
“离婚协议书我会让律师尽快送过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