乾隆七年告老还乡。)
“想到孙二夫妇的遭遇,听到方才延清说的话,想到方苞书中所写。”
“想到官府的衙役竟然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强行奸污民妇!想到一个总捕头竟然敢将涉案证物私自带回家中。”
“又想到府、县两级按察署的主官俱都贪赃枉法,心黑如墨,视百姓如蝼蚁草芥!民生之艰难可见一斑!”
“百姓们与朝堂之间远如天地之隔,在他们心目中只有这些最底层的官吏衙役代表着朝廷、代表着国家。”
“咱们君臣终日在这里废寝忘食、殚精竭虑的想着如何把国家治理好,让百姓过上好日子。”
“可是这些贪官墨吏、黑心的衙役却一心只知道骑在百姓头上作威作福,敲骨吸髓以中饱私囊!”
“下面如果尽是这样的人,咱们的心血不知道有多少都付之东流!想来真令人灰心丧气!”
说到这里,他停住了,脸色极其难看,一动不动的凝望着窗外。
吴波抬头看时,见他的眼睛里泛着晶莹的光。
在这一瞬间,他突然发现黄越已经不再年轻了,脸上没有了刚登基时那逼人的英气。
头发也不像当年那样乌黑油亮,眼角已经有了细细的皱纹,仿佛在无声的诉说着曾经的沧桑。
“皇上!”弘昼率先起身“通”的跪了,其余人一齐跟着跪了一地。
“皇上!”孙嘉淦重重的叩了一个头,颤声道:“都察院专司监察百官、清明讼狱,正风俗、振纲纪!”
“如今下面有如此之多的贪官污吏,皆是臣德薄才疏、奉职无状所致。”
“主忧臣辱!臣惭愧无地!恳请皇上重重降罪,以警天下墨吏!”
“皇上,”弘昼道:“这些贪官墨吏、黑心的衙役着实可恨!”
“但这种情形历朝历代都有,自皇上登基以来数次整饬纲纪、刷新吏治,其实较之前已经好了很多。”
“皇上爱养百姓、孜孜求治之心天地可鉴,但似乎不宜操之过急。”
“衙役的薪俸例无正项开支,全靠地方自筹,自然就少得不能再少,可是没有他们差事又办不下来。”
“所以地方官员有时也只能放任他们胡作非为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