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他对自己的中肯评价,关爱体贴大为感动。
他再也不能自持,向前膝行两步,抱住乾隆的脚踝,一边磕头一边痛哭失声!
“主子!哦不……皇上!臣的心思,让皇上说的一丝都不差!甚至比臣自己都看得更清爽透彻些!”
“若不是皇上这一番语重心长的切责训诲,臣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是这样一个心思龌龊,厚颜无耻之人!”
“臣是生在勋戚之家,自幼养就了高人一等的想头。”
“又因为是世袭的爵位,就想着也像祖上那样自己挣一份功名回来,博取一个出将入相的名声,颜面上会更加光鲜。”
“所以才不知天高地厚的几次奏请统军出征,却没想过这是把军国大事、兵士的性命、国家的银钱都当成了儿戏!”
“如今臣幡然悔悟,羞愧难当!已经无颜再忝列中枢,自请皇上革去臣本兼一应差事。”
“只想回去闭门思过,好生的多读几年书,再来侍奉皇上……恳请皇上俯允,嗬嗬嗬……皇上……”
讷亲哭的是情真意切,说的是发自肺腑,眼泪、鼻涕、口水一起流了出来,滴滴答答,扯着丝儿的落在青砖地上,却不敢伸手去擦一把。
乾隆听得心也软了下来,放缓了声气道:“好了,毕竟没有什么后果,朕也只是诛心之言。”
“既然你自己都想明白了,见得也还算透彻,又有了悔过的诚意,朕就不多作责罚。”
“就罚俸半年以为惩戒,所请不允,你该办什么差仍旧办什么差。”
“《礼记》有云,知耻近乎勇,朕仍旧寄厚望于你,盼你做一个胸怀家国天下,心念亿万苍生的好宰相!”
“起来吧,坐到凳子上去。”
讷亲听了这番话,更是感动的涕泗滂沱,身子都不住的颤抖,只是一个劲重重的磕头,却不肯起身,也说不出一句话来。
弘晓见状在一旁劝道:“讷亲,皇上既有旨意,你快些谢恩起来,不要再这样了,仔细着君前失仪。”
听了他这话,讷亲才醒过神来,忙又叩了一个头,颤颤的道:“臣领旨,谢恩!”
说罢才有些艰难的站起身来,膝盖又酸又疼,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儿气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