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女人和奔跑的孩子,旁边是棵开满花的梅树。晚秋摸着木料上的刻痕,想起明远车祸后第一次发脾气,把她熬的药打翻在地,而现在,他的刻刀下,藏着“说不出口的感谢”。
“晚秋,其实我早知道,”深夜,明远望着窗外的梅树,忽然开口,“你把培训班的学费单藏起来了,把医生说‘恢复希望不大’的诊断书也藏起来了。”晚秋没说话,只是把新织的毛线袜套在他脚上——针脚里藏着小宝画的太阳,每个太阳旁边都写着“爸爸暖和”。
“小宝今天在工坊说,”明远摸着木雕上未完工的“自己”,刻刀在掌心发烫,“他说‘爸爸的手能刻花,就跟从前能搭积木一样厉害’。”晚秋忽然想起《三十六计》里的“李代桃僵”——不是牺牲谁,是让“残缺”长出新的希望,就像老梅树被锯掉枯枝,却在断口处抽出了新芽。
一周后,明远的木雕完成了——推轮椅的女人穿着晚秋常穿的蓝布衫,孩子手里举着纸船,梅树枝桠间刻着 ty 的“2025”,是他们结婚十周年的年份。工坊老师把木雕摆在展览区,旁边贴着小宝写的纸条:“我爸爸的手,能刻出春天。”
“明远,你看,”晚秋推着他路过小区花园,指着新栽的“残疾人便民道”,“社区说,这是周师傅刻的梅树给的灵感,要让每个坐轮椅的人,都能闻到花香。”明远忽然看见便民道的扶手旁,嵌着他刻的小梅花金属片,在阳光下闪着光,像极了晚秋发间别着的银梅簪——那是他车祸前送的最后一件礼物。
深夜,晚秋在明远的木雕工具盒里发现了张纸条,是他用左手写的:“从前总以为‘李代桃僵’是替人受过,现在才懂,你替我‘僵’的,是对生活的绝望——用小宝的纸船、用梅树的新芽、用每副熬得烂熟的中药,把‘残缺’熬成了‘还能继续的希望’。”纸条下方画着幅简笔画:轮椅上的自己抱着木雕,晚秋和小宝站在旁边,梅树下的药渣堆里,冒出了嫩绿的新芽。
当深冬的第一场雪落下时,明远的轮椅旁多了个木雕小桌——桌面刻着“梅香小筑”,是他给工坊新接的订单。晚秋把熬好的药放在桌上,瓷碗边缘贴着小宝画的笑脸,旁边是明远新刻的“福”字,笔画间藏着腊梅的纹路,像极了他们的日子——苦里透着香,寒里藏着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