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线,我们连有个新兵怕黑,”陈建国忽然开口,声音哑得像砂纸,“我就教他折星星,告诉他‘每颗星星都是战友的眼睛,看着你呢’。”台下的孩子们发出惊呼,有个男孩举起手:“爷爷,您现在还会折星星吗?”陈建国愣住了——自从坐上轮椅,他再也没碰过折纸,此刻看着秀兰悄悄递来的彩纸,忽然发现,纸角上画着个小小的拐杖,旁边写着:“老陈的星星,能照亮任何地方。”
那天傍晚,陈建国的轮椅筐里装满了孩子们折的星星,其中一颗红色的星星里塞着纸条:“爷爷,您站起来的样子像星星一样亮!”秀兰推着他路过小区花园时,他忽然指着花坛:“秀兰,把我去年种的薄荷浇水吧,别让它枯了。”她忽然想起,车祸后他再也没提过花园——那个曾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条的“士兵花园”,薄荷、向日葵、还有他用弹壳做的花盆,曾是他最骄傲的“战场”。
深夜,秀兰在抽屉最深处找到了陈建国的勋章,勋章背后刻着她的名字——那是他退伍时特意去刻的,说“军功章有你一半”。现在勋章上落了灰,她用软布擦了又擦,忽然发现勋章盒里藏着张病历单——“创伤后应激障碍”的诊断日期,正是车祸后的第三个月。原来他的暴躁、他的自我否定,从来不是“固执”,是藏在心底的恐惧:怕再也做不了“保护她的英雄”。
“秀兰,我今天折了颗星星,给你。”陈建国忽然晃了晃轮椅,手里的纸星星颤巍巍的,边角还有被拐杖压过的痕迹,“孩子们说,星星能许愿望,你帮我许个愿吧。”秀兰接过星星,发现里面写着:“希望我还能做秀兰的拐杖。”她忽然想起结婚时的誓言——“无论健康还是疾病”,此刻却觉得,比起“做拐杖”,他更需要知道:“你从来都是我的英雄,哪怕坐着轮椅,也是照亮我生命的星星。”
周末,秀兰陪着陈建国去了趟老部队,连部的荣誉墙上,他的照片还挂在最显眼的位置,旁边是一排小小的纸星星——当年的新兵如今成了连长,握着陈建国的手说:“老连长,您教的‘星星疗法’,现在成了我们连的‘心理疏导课’。”陈建国摸着照片上自己年轻的脸,忽然看见秀兰在旁边跟新兵们讲:“你们老连长啊,当年给我写信,每封都夹着星星,说‘看见星星,就像看见他在身边’。”
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