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说‘十全要全在老百姓心里’,咱老百姓的书,也得让皇上看见。”此刻见自家的书进了四库馆,心里忽然发烫,像揣着爷爷的银牌。
就在这时,门外忽然传来争执声。“这《焚书坑》诗写得明明白白‘竹帛烟销帝业虚’,竟敢呈缴?”是四库馆校勘官吴敏轩的声音,“按《禁书总目》,凡讽喻秦政者皆需毁版,你却——”
“吴大人且慢。”纪晓岚走出馆阁,见匠人正抱着一摞书往后退,最上头的书页上,“焚书”二字刺得人眼疼,“此诗乃唐人章碣所作,非本朝人讽喻,且收录于《全唐诗》,皇上亲批过‘以史为鉴’,何须毁?”
吴敏轩涨红了脸:“可……可和珅大人前日说,凡涉‘焚’‘坑’等字,需格外留意……”
“和珅?”纪晓岚冷笑一声,从袖中掏出《四库全书》编纂条例,“条例明载‘取其精华,去其糟粕’,若因一字而废全篇,才是真正的‘糟粕’。你且记住,咱们编的是‘全书’,不是‘残书’。”
这话让周围的书吏们悄悄松了口气。虎娃看见,吴敏轩的手在袖中攥成拳头,指节泛白——他听师父说过,吴敏轩的父亲曾因文字狱下狱,如今他在馆阁校书,每字每句都像踩着刀尖走。
申时初,乾隆的御辇停在翰林院门前。纪晓岚率众人迎驾时,见皇上穿着藏青绸衫,腰间系着千叟宴上赠给苏老爷子的同款银牌——不过皇上的银牌边缘刻着龙纹,而爷爷的刻着水波纹。
“朕来瞧瞧《四库全书》的进度。”乾隆接过虎娃递来的镇纸,指尖触到镇纸上的“十全”暗纹,忽然想起千叟宴上苏老爷子的眼泪,“听说山东缴了宋版《齐民要术》?拿来看看。”
纪晓岚忙捧来残卷,特意翻开补纸那页:“皇上请看,此页为民间匠人所补,虽非原迹,却保留了‘水利篇’的核心——据送书人所言,其祖父曾亲历德州水患,正是按书中‘筑堤束水’之法保住了庄子。”
乾隆盯着那行小楷,忽然笑了:“苏翁啊苏翁,你当年在千叟宴上没说的话,都写进书里了。”他转头问虎娃,“你爷爷可曾教过你读书?”
虎娃慌忙磕头:“爷爷说,书是老百姓的‘另一片天’,哪怕种地放牛,也要识得几个字——这卷书里的‘水’字,爷爷教了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