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五回 血浸黄沙刀吟断喉
项少龙的玄铁刀磕在沙砾上溅出火星时,喉间的腥甜已漫过舌尖。他单膝跪地,看着对面的“铁面修罗”举起锯齿刀,甲胄缝隙里渗出的血珠滴在黄沙上,晕开暗紫的花——这是他第49次踏入死斗场,却第一次觉得,死亡离得如此之近。
“项少龙,你败了。”铁面修罗的声音透过青铜面具传来,带着冰窟般的冷意,“当年你斩我兄长时,可曾想过今日?”
风沙掠过斗场高墙,卷着看台上的欢呼声灌进耳孔。项少龙盯着对方刀刃上的倒钩——那是用他送给亡妻的银簪熔铸的,三个月前第一次死斗时,他就认出了这抹熟悉的弧度。喉结滚动间,他想起临来前,女儿小蝉塞在他掌心的平安符,用碎布缝着“爹归”二字,此刻正隔着衣料贴着心口,硌得生疼。
“想过。”项少龙忽然笑了,笑声里混着血沫,“所以每次挥刀,都当是最后一次——你兄长的仇,我认;可这死斗场吃的人血馒头,我不认。”
锯齿刀破空而来时,他侧身滚进沙坑,刀风擦过耳际,扯落几缕灰发。五年前,他还是骁勇的边关守将,因拒交军饷被诬“通敌”,扔进这大漠深处的死斗场,成了权贵们赌钱取乐的“活靶子”。四十九场死斗,他斩过马贼、杀过流寇,却第一次在对手眼里,看见和自己一样的恨——那是被命运钉在十字架上的困兽之怒。
“不认?”铁面修罗忽然卸下面具,露出左脸狰狞的烧伤——正是当年项少龙为救百姓,火烧粮草时落下的疤痕,“你护的是百姓,我毁的是全家!这黄沙下埋着的,不是你的荣耀,是你我这样的人,被剜出来的肝肠!”
刀刃第三次划过项少龙的左臂,玄铁刀终于脱手。他踉跄着撞向斗场边缘的木栏,指尖触到围栏上的刀痕——那是前几日死去的少年刀手刻的“娘等”,歪歪扭扭的字迹里,还凝着未干的血珠。看台上的达官贵人在欢呼,有人举着金叶子高喊“买修罗胜”,有人捏着骰子骂骂咧咧,却没人看见,围栏角落蜷缩着个捡兵器的小乞儿,正用破布偷偷擦他滴落的血。
“杀了他!杀了他!”看台前排的紫袍富商拍着栏杆,腰间的玉扳指闪着冷光——正是当年诬陷他的副将。项少龙忽然想起入伍前,父亲教他握刀时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