粘稠的福尔马林雾气还卡在喉头,我攥着那支试管重重撞进临时指挥部。
玻璃幕墙倒映着十二台疯狂闪烁的监控屏,张校长手中的应急灯在墙上投下扭曲血手印的残影。
“致远你看这个!”柳思思忽然扯开我渗血的袖口,腕表内层夹着的微型芯片正在发烫。
她沾着碘伏的棉签轻轻划过我手背被钢架划破的伤口,指尖的温度让三天前那场争吵突然变得可笑——当时她怪我总把解码器藏在伤口结痂处。
液晶屏上林同学破解的数据库突然发出警报,数百个新生儿档案的基因序列变异进度停在9987。
我盯着试管里逐渐凝固的绿色符号,后颈突然泛起针扎般的刺痛——那是“洞察之眼”发动的前兆。
视野骤然浸入灰白色。
试管表面浮现出二十三枚重叠的指纹,最新那枚食指关节处残留着紫檀香膏。
这味道与实验室最后飘来的檀香完美重合,而紫檀香膏是……
“城南慈云寺的供品。”我脱口而出时,王老师怀里笔记本突然蓝屏,所有监控画面同时跳成雪花噪点。
张校长手中的应急灯“滋啦”一声熄灭,黑暗中只有我腕表的倒计时还在流动:71小时59分58秒。
柳思思突然按住我正要发动第二次“洞察之眼”的手。
她白大褂口袋里滑出的证物袋里,静静躺着沈科奇沉没前抛出的怀表。
婴儿照片瞳孔的幽蓝在暗处泛着荧光,映出她发颤的睫毛:“冷却系统反向计时,意味着实验室根本不是终点站。”
后半夜的暴雨砸在防弹玻璃上时,匿名包裹直接出现在证物室保险柜。
牛皮纸袋上烫着青铜色火漆印,揭开瞬间我嗅到熟悉的紫檀香——和试管上残留的一模一样。
“致丁先生:”信纸用上世纪《柳叶刀》期刊的残页拼成,英文花体字在台灯下泛着诡异反光,“欣赏您对1997年通风井编号的敏锐,但您该明白钢印会生锈,而基因不会。”
信笺夹层突然渗出冰凉的黏液。
我猛地后仰,看着那些淡绿色液体在桌面上聚合成眼熟的符号——与试管、器官走私案中的标记完全一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