千禧年的广华市尚未被霓虹灯淹没,入夜后的街道像被抽干了生气,十点一过,便只剩零星几盏路灯在寒风中瑟缩。
忽然,尖锐的警笛声撕裂了沉寂,几辆警车如利箭般刺破夜色,轮胎碾过柏路的闷响惊飞了电线上的乌鸦。
头车的副驾驶上,李爱国攥着对讲机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。他压低嗓音,喉间滚出一串指令:“嫌疑人醉酒,随时可能发疯。手脚都给我利索点,别让这孙子钻了空子。”
电流声“滋啦”应和,后车传来干脆的回应:“收到,李队!”
警车急刹在一家挂着粉灯的足疗店前,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哀鸣。老板娘扭着腰迎出来,脂粉味混着廉价香水扑鼻:“哎呦,李队长!前些天我还和李所喝酒呢,您这阵仗……”
话未说完,李爱国一个眼神甩过去,两名警员立刻架住她胳膊拖到墙角。玻璃门“哐当”合上,李爱国带人直奔三楼。
走廊逼仄,墙皮剥落处渗出霉味。s001的门牌在昏暗中泛着幽光。李爱国抬脚猛踹,门板轰然洞开
王明国赤着上身从按摩床上弹起来,啤酒肚颤巍巍晃荡:“操!知道老子谁吗?敢闯我场子!”他眼底猩红,酒气喷涌,活像头困兽。一名警员抖开拘捕令拍在他胸口:“涉嫌袭警,逮捕令在这儿!”
王明国有些诧异,他一边挣扎一边辩驳道:“袭警?我袭谁了?你们可不能乱抓人啊!”
“袭警?放屁!”王明国一脚踹翻矮几,玻璃渣四溅。李爱国冷笑,挥手示意。两名警员扑上去反剪他双臂,“咔嚓”一声,银铐咬住手腕。“老实点!到局子里有你嚎的!”
同一时刻,城西招待所。陈默推开209房门时,王凤霞正蜷在床头数钞票。逮捕令甩在她面前,钞票“哗啦”散了一地。“嫌疑人王凤霞,涉嫌开设赌场,跟我们走。”
“冤枉啊!那个杀千刀的害死我爹娘,你们不去抓凶手,倒来欺负我!”王凤霞突然暴起,指甲朝陈默脸上挠去,却被警员一把按在床板上。她扯着嗓子尖叫:“警察打人啦!出人命——”尖厉的哭嚎刺得人耳膜生疼。陈默皱眉,扯过被子兜头罩住她:“塞车里去!”
警笛再度撕开夜色。陈默看了眼表,指针逼近凌晨一点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