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秉文和林思远两位大人在平安县城的存在,无疑给这里的宁静投下了一片阴影。虽然表面上一切运转如常,但秦朗深知,隐藏在平静之下的暗流正汹涌澎湃。在林思远那番看似招揽实则试探的对话后,秦朗明白,真正的较量已经拉开帷幕。
入夜,县衙后院,一间平日里用于议事的厢房内,灯火通明。秦朗屏退了左右,只留下了几位最核心的心腹:老成持重的县丞,掌管平安卫实务的凌风,以及两位武艺卓绝的拳术教头洪震南和铁开碑,以及民团的负责人黑虎。他们皆是秦朗一手提拔,对其忠心耿耿,无条件信任之人。
“今日召集各位,是为两位大人而来。”秦朗开门见山,声音平静,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,“赵县令与林钦差的到来,意味着朝廷已正式将目光投向平安县城。他们的目的,并非仅仅是安抚民心,更在于收回平安县城的所有掌控权。”
县丞闻言,脸色微变,他小心翼翼地开口:“秦先生,赵大人屡次欲查县中账目、调整税赋,甚至想调动平安卫,都被先生巧妙化解。但长此以往,恐生变故啊。”
“不错。”秦朗微微颔首,“赵秉文恪守规矩,心中所想,无非是如何将平安县城重新纳入大晋朝廷的旧有体制。他会尝试恢复高税赋,解散公营作坊,削弱平安卫的权力,乃至将我们所建立的一切,都打回原形。这便是他眼中的‘正纲纪’。”
铁开碑瓮声瓮气地说道:“那便不必理会他!平安卫只认先生,若他敢乱来,我等绝不坐视!”
“匹夫之勇,并非上策。”秦朗摇了摇头,目光投向凌风,“凌风,这些时日,你当也察觉到了赵秉文的意图。若真让他依着旧规行事,平安县城将会如何?”
凌风沉声分析道:“禀先生,若依赵县令之法,县中税赋骤增,百姓负担必重,刚有起色的商贸与工坊,也将举步维艰。公营作坊若解散,县衙将无以为继,百姓失业,恐生民怨。而平安卫,若被强行裁减或调动,军心涣散,战力大减,一旦再有宵小来犯,县城危矣。更重要的是,我等所学的搏击之术与军事之法,皆不为赵大人所理解,若强行干预,恐会阻碍训练,得不偿失。”
他每说一句,县丞的脸色便白一分。他亲身经历过平安县城从废墟中崛起的艰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