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车缓缓驶入平安县城,林思远掀开车帘,目光所及,皆是欣欣向荣之景。与他上次离去时相比,县城墙体更加巍峨,砖石缝隙间隐约可见修缮加固的痕迹;街道两侧商铺林立,幡旗招展,叫卖声此起彼伏,百姓们面色红润,步履轻快,眼中不见丝毫愁苦,反而洋溢着一种由内而外的安宁与满足。这般景象,莫说在饱受战乱侵扰的边陲之地,即便是在大晋腹地的富庶州府,也难得一见。
新任县令赵秉文亦是惊诧不已。他原以为林思远报告中的描述多有夸大,此刻亲眼所见,方知言非虚传。但他心中更多的却是疑虑:一个被战火摧残的县城,何以在短短时日内恢复至此?一个“草民”秦朗,又如何能让百姓如此拥戴,乃至县城如此繁盛?
平安县衙门口,一队身着青灰色军服的平安卫将士早已列队等候。他们身姿挺拔,眼神锐利,周身散发着一种精悍而内敛的气势,与寻常官兵散漫懈怠之态截然不同。为首之人,正是秦朗。
他一袭素雅长衫,面容清隽,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,不卑不亢,一派从容。见到林思远和赵秉文的马车停稳,秦朗便上前一步,躬身抱拳行礼:“在下草民秦朗,恭迎林钦差、赵县令大驾,诸位大人一路辛苦了。”
秦朗自称“草民”,这既表明了他对朝廷的尊重,又巧妙地避免了任何可能让他陷于“冒领官职”的口实,同时,也无形中宣示了他在此地的超然地位。他不是朝廷命官,却行着命官之实,这种“无冕之王”的姿态,反而更具力量。
赵秉文见状,心中稍定。他原以为秦朗会傲慢无礼,如今看来,至少表面上还算恭顺识体。他端着官架,点了点头,语气仍带着一丝官威:“秦先生有礼了。本官赵秉文,奉朝廷之命,前来担任平安县令一职。这位是林大人,奉命协同本官。”李思远和秦朗对望了一样,互相微微点了点头。
“赵大人、林大人请。”秦朗侧身引路,态度依然不疾不徐,“县衙已备好茶水歇息,诸位大人舟车劳顿,先进内稍作休整。”
进入县衙大堂,内里布置一如林思远上次所见,整洁简朴,并无任何奢靡之气。县衙内,除了秦朗,县丞、主簿、师爷等衙门主要官员,以及数名干吏皆已肃立两侧,神色间既有紧张,也有对秦朗的敬畏。他们是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