表姐!是我!”徐雯琴的声音带着哽咽,她飞快地扫了一眼地上狼藉的碎瓷和那触目惊心的血迹,又急急看向夏舒林惨白如纸的脸,“天哪!这…这手!快,快叫太医!”她一边试图将夏舒林扶稳,一边扭头就要喊人。
“不…不行…”夏舒林用尽全身力气,反手抓住徐雯琴的手腕,指尖冰凉,带着微弱的颤抖,语气却异常坚决,“不行…雯琴…宴席…还没散…我是主家…”
每说一个字,都像是耗尽了她的元气,额上的冷汗更多了。
徐雯琴看着表姐强撑的模样,心口像被针扎一样疼。她咬住下唇,终究没再坚持喊太医,只是更用力地支撑住夏舒林摇摇欲坠的身体。
“好,好,表姐,先不去喊太医。可你这样不行,我们先离开这里,找个地方歇息,处理一下伤口,好不好?”
夏舒林虚弱地点了点头,任由徐雯琴半扶半抱着她,一步一挪地离开这片让她窒息的亭子。那只受伤的手,依旧在无声地滴着血,在身后青石板上留下断断续续、令人心悸的痕迹。
徐雯琴小心翼翼地避开人群,将夏舒林搀扶回了王妃居住的正院。
她手脚麻利地打来清水,寻来干净的白布和金创药。她轻轻托起夏舒林受伤的手,那道伤口不算深,却很长,翻开的皮肉看着格外狰狞。
徐雯琴的眼圈又红了,动作却极尽轻柔,用温水小心地清洗掉伤口周围的血污和茶渍,再仔细地敷上药粉,用白布一层层裹好。
“表姐,疼你就说。”徐雯琴的声音放得又轻又软。
夏舒林靠在软枕上,闭着眼,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疲惫的阴影。她只是微微摇了摇头。比起手上这点痛,心口那片被当众踩踏碾碎的尊严,早已痛得麻木了。
待伤口包扎妥当,徐雯琴又服侍夏舒林换下了那身沾满茶渍、狼狈不堪的衣裙,另取了一套同样素雅却崭新的湖蓝色宫装。
看着表姐脸上依旧毫无血色,连嘴唇都失了颜色,徐雯琴心中酸楚更甚。
“表姐,”她蹲在夏舒林面前,握住她那只未受伤的冰凉的手,仰着脸,眼神坚定,“我陪着你。待会儿出去,我就跟在你身边,有什么要支应的,你只管吩咐我。别一个人撑着,好不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