桑知胤看着白怀瑾的反应,也是一头雾水。
他微微眯起双眼,眉头紧锁,疑惑地问道,“你是不是对我父亲施加了某种压迫?或者是握有他的某种把柄?你最好小心,否则我非得告诉桑知漪不可!”
白怀瑾在经历了最初的震惊之后,很快便明白了这车礼物背后的真正意图。
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的苦笑,心中却是忧虑重重,深怕桑知漪会因此产生误会。
“你将东西带回去,我现在就去找桑知漪澄清误会!”
白怀瑾攥紧马鞭的手背青筋暴起,顾不得桑知胤在后头喊话,扬鞭狠抽马臀。马蹄踏碎青石板上的薄霜,转眼便消失在巷口拐角处。
桑知胤弯腰捡起被马蹄掀翻的锦盒,嗤笑着弹去盒面尘土。
府里这两日热闹得很,东院书房日日传来白怀瑾与父亲谈论朝政的朗声,西院花厅又总飘着蔺仲晏给母亲请安的茶香。
白怀瑾倒是聪明,偏挑章洪磊贪墨案大做文章,如今怕是被反咬一口,惹得小妹误会了。
“白瓷瓶两对、蜀锦十匹……”桑知胤掀开礼车篷布清点,忽然瞥见个雕花檀木匣子。他指尖刚触到铜扣,又像被火燎似的缩回来。
罢了,这定是白怀瑾要送给小妹的物件,他才不掺和这些儿女情长的麻烦事。
乌云压得极低,桑知胤仰头望着灰蒙蒙的天,忽然想起去年腊月小妹生辰,白怀瑾冒雪送来红梅盆景的情形。
那时他立在廊下看两人对弈,白怀瑾悄悄将暖手炉塞给小妹的模样,倒比现在这副急吼吼的样子顺眼得多。
“驾——”
白怀瑾纵马穿过朱雀大街时,第一片雪花正落在他发冠上。
梅煎素雪铺子前的灯笼在风里打转,掌柜的缩着脖子说桑姑娘前脚刚走,他握缰绳的手紧了又松。该追去桑府还是先处理那车要命的贺礼?
风卷着雪粒子刮在脸上生疼,他终于想起桑知胤惯常的做派——那家伙定是连人带车都撂在街边了!
调转马头时,他听见自己玄色大氅在风里猎猎作响。
如今想来,那些刻意在桑大人面前表现的勤勉,倒不如当初雪夜共饮的真心。
桑知漪倚在漏风的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