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仲晏。”她突然转身,“徐记铺子还开着么?”
少年眼底骤然亮起的光,比檐下琉璃灯更灼人:“姐姐想吃芙蓉酥?我这就去买。”
“要三匣子。”桑知漪将暖手炉塞给他,“再包半斤蜜渍梅子。”
马车里,鹿鼎季握拳抵住薄唇,闷咳声在车厢里格外清晰。
侍从忙递上温着的药茶,却见他摆摆手,掀帘望着渐远的胭脂色身影。
那姑娘正仰头与身旁少年说着什么,发间步摇在暮色中划出流金弧度。
少年解下大氅要往她肩上披,被她笑着推开,绯色裙裾扫过青石板上的残雪。
“公子,该用药了。”侍从捧着药碗轻声提醒。
鹿鼎季收回视线,就着蜜饯咽下汤药。
苦味在舌尖漫开时,忽见车窗外飘来盏孔明灯。暖黄烛光映着“平安”二字,晃晃悠悠升上灰蒙蒙的天际。
“去查查蔺家公子。”他突然开口,“特别是与谢将军有关的。”
侍从应声记下,又听见主子低咳着补了句:“别惊动御史台的人。”
此时桑知漪正咬着芙蓉酥发呆。
她望着对面专心剥橘子的蔺仲晏,突然问:“兵部近日可有异动?”
蔺仲晏指尖一顿,橘瓣滴落的汁水在锦袍上晕开暗痕:“姐姐怎么关心起这个?”
“随口问问。”她拈起片橘肉,“听说北疆近来不安生。”
“有谢将军坐镇,能出什么乱子。”少年笑着将橘络细细撕净,“姐姐若是担心,我托人往漠北捎封信?”
桑知漪摇头,蜜饯梅子在齿间泛出酸涩。
……
桑知胤盯着眼前塞得满满当当的马车,车辕都被压得吱呀作响。
母亲昨夜刚说要备厚礼答谢,今晨天不亮就催着仆从装车,这会儿连车厢缝隙都塞着锦盒。
“少爷,白大人府上到了。”车夫勒住缰绳。
桑知胤撩开车帘,正撞见戚隆晃着折扇从对面巷口转出来。
两人目光相接,戚隆噗嗤笑出声:“知道的说是去道谢,不知道的当你要下聘呢。”
“闭嘴。”桑知胤踹开车门,锦缎包裹的百年老参骨碌碌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