桑知漪望着腕上红痕发怔。
前世洞房夜白怀瑾扯落她衣带时,也是这般不容抗拒的力道。她突然轻笑出声,惊得两个男人同时松手。
“前头就是桑府。”她将貂裘与鹤氅叠好分还两人,“兄长今日当值,白公子改日再来喝茶罢。”
白怀瑾临下车前突然回身,雪光映得他面色惨白:“明日西市百戏,我订了临街雅间。”他瞥了眼蔺仲晏,“令兄也会来。”
桑知漪尚未开口,蔺仲晏已笑着接话:“正巧我也要陪姐姐看百戏。”他指尖摩挲着桑知漪袖口缠枝纹,“人多才热闹,白公子说是不是?”
白怀瑾和蔺仲晏同时从座位上弹起来,两具年轻的身躯像绷紧的弓弦。
白怀瑾年长几岁的优势在此刻尽显,肩背撑得玄色锦袍微微发皱。
相比之下,蔺仲晏的竹青色直裰还带着少年人的单薄,可那张白玉似的脸在暮色里泛着冷光。
“请。”白怀瑾的手搭在车帘边缘。
“请。”蔺仲晏的手指也扣在另一侧。
车帘在两人指缝间皱成几道折痕,细碎的金线纹路在暮色里忽明忽暗。桑知漪拢着兔毛手笼端坐中间,眼看着两道影子将自己罩在中间。
她忽然想起今晨在玉露堂买胭脂时,掌柜娘子说新到的口脂唤作“鹤顶红”。
“漪儿?”
车帘突然被掀开,桑知胤探进半个身子。
寒风吹散车内的沉水香,他瞧见白怀瑾与蔺仲晏分坐两侧,中间空出的位置还残留着妹妹的体温。
两双眼睛齐齐望过来,一双如古井沉冰,一双似春水凝霜。
“大哥。”桑知漪扶着兄长的手跳下车,鹿皮小靴踩在积雪上咯吱作响。
她刻意不去看身后动静,可那两道脚步声就像踩在耳膜上——白怀瑾的皂靴落地沉稳,蔺仲晏的云履轻得像猫儿。
戚隆正往掌心呵气,见状差点咬到舌头。乖乖,这两个人往门前青石阶上一站,活脱脱是话本子里走出来的文武判官。
一个眉目如墨晕染宣纸,一个姿容似雪落梅枝,偏生都盯着桑家小妹的背影瞧。
“这是给伯母的。”蔺仲晏捧着油纸包往前递,指尖被寒风冻得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