远就听见你们编排我。”
他抖落大氅上的雪珠,目光在蔺仲晏殷勤递茶的手上顿了顿:“仲晏表弟近日倒是清闲,国子监的课业这般松快?”
“后日才去拜会祭酒大人。”蔺仲晏笑得坦荡,将糖霜玉蜂儿往桑知漪面前推了推:“姐姐尝尝,凉了就不脆了。”
桑知胤盯着少年发间新换的羊脂玉簪,突然记起戚隆前日醉酒时的疯话。
那厮拍着桌子嚷什么“近水楼台”,莫不是指眼前这位?可这小子分明比知漪还小一岁
他眯眼打量正给妹妹剥松子的少年,忽然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——八年前在金陵老宅,十岁的蔺仲晏不也是这样,捧着攒了半月的松子糖来哄生病的知漪么?
窗外雪落无声,暖阁里炭火正旺。
桑知漪咬开糖衣,熟悉的甜香在舌尖漫开,恍惚又回到老宅那株海棠树下。
那时她总爱把松子糖掰成两半,一半塞给哭鼻子的仲晏,一半留给自己。
……
荣恩寺离京城不过半日路程,冬日寒风刺骨,蔺仲晏特意等到午后暖阳最盛时,才来接桑知漪出门。
柳氏照例要客套推辞几句,少年捧着雕花铜手炉笑道:“听说荣恩寺的糖雪球裹得最匀称,伯母从前最爱这口,待会儿定给您捎带两包回来。”
紫檀木马车里铺着厚实狐裘,暗格里塞满松子糖、杏脯等江南点心。
蔺仲晏将手炉塞进桑知漪掌心时,指尖划过她冻得发红的指节。
少年今日穿了宝蓝织金锦袍,腰间玉带映着雪光,恍惚间竟与前世那个撑着油纸伞、在雪夜候她的权臣身影重叠。
“姐姐当心门槛。”清朗嗓音将桑知漪拽回现实。蔺仲晏已撩起车帘,袖口银线云纹随着伸手动作泛起粼光。
她避开少年掌心,隔着衣袖扶住他小臂借力上车,淡青襦裙扫过车辕积雪。
车轮碾过官道薄冰,车内沉香缭绕。桑知漪望着食盒里新蒸的桂花糕发怔,这是她十二岁时最爱的点心。
那时蔺仲晏总藏在袖中带来,碎屑沾得满袖清香。如今重逢不过月余,他竟连她饮食偏好都记得分毫不差。
“这豌豆黄要趁热吃。”蔺仲晏用银叉戳起块糕点,琥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