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鹿寒仰起哭花的小脸。
“她是你结义的姐姐,与我辈分差着。”鹿鼎季捏了捏儿子鼻尖,案头狼毫在宣纸上洇开墨迹:“去把《千字文》临两页,晚膳前要查。”
鹿寒破涕为笑,殷勤地凑过来磨墨,嘴里还不忘纠正:“是义妹!上月及笄礼上刚拜的。”
紫檀墨锭在砚台里打着转儿,鹿鼎季望着逐渐化开的墨汁,恍惚又见那双含笑的杏眼。
算了,他垂眸蘸墨,那丫头合该活得自在些,何苦卷进这些腌臜事里。
……
桑府西厢暖阁里,蔺仲晏正捧着描金食盒同柳氏说笑。
炭盆噼啪炸开火星时,外头传来细碎的脚步声。
“姐姐可算回来了。”少年忙不迭掀开锦帘,眉梢眼角都沁着欢喜:“东街王记的浮元子,特地少放了糖霜。”
他今日换了件月白云纹直裰,衬得面如冠玉,腰间缀着的羊脂玉佩随动作轻晃。
柳氏笑着接过话茬:“你总念叨要减重,仲晏倒比我还上心。”她瞥见女儿鬓边沾着雪粒,忙招呼丫鬟递手炉:“这大雪天的,又去巡铺子了?”
“梅煎素雪新到了批香饮,总要亲自过目才安心。”桑知漪解了狐裘递给丫鬟,见案几上除了浮元子,还摆着糖霜玉蜂儿。琥珀色的蜂巢裹着晶亮糖衣,是她打小最爱的零嘴儿。
蔺仲晏已执起银箸替她布菜:“前日听姑母说姐姐畏寒,这糖霜玉蜂儿最是暖身。”少年指尖在烛火下泛着玉色,忽又想起什么似的赧然一笑:“原该带姐姐去瓦子看新排的傀儡戏,只是初来京城,不太熟悉。”
“后日我要去荣恩寺上香,你可愿同往?”桑知漪搅着碗中桂花蜜,热气氤氲了眉眼。
这些日子总梦见前世种种,是该去上香求个心安。
“明日便去可好?”蔺仲晏脱口而出,见众人都望过来,耳尖霎时红透:“我是说听闻荣恩寺的素斋极好,若是去得早,还能赶上头锅的八宝饭。”
柳氏扑哧笑出声:“你这馋猫性子倒是一点没变,小时候为抢知漪的糖画,还摔了个大跟头呢。”她转头对女儿道:“正巧你兄长前日求的平安符也该去还愿了。”
话音未落,外头传来桑知胤爽朗的笑声:“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