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在我铺中,这般数额实在太吓人。”
“进来说话罢。”鹿鼎季截住话头,指节在车门上叩了叩,“西厅地龙烧得暖。”
穿过三重月洞门,桑知漪嗅见廊下腊梅香。
引路侍女鸦青裙裾纹丝不动,鹿府规矩竟比宫中更森严。待客的西厅窗明几净,博古架上错落摆着汝窑天青釉,倒是与主人气质相仿——温润中透着疏离。
“这是前日贡的蒙顶石花。”鹿鼎季执起越窑青瓷壶,茶水注入盏中泛起翠烟。
他推茶盏时袖口露出半截檀木佛珠,“寒哥儿自小养在祖母跟前,确是疏于管教。”
桑知漪捧起茶盏暖手,氤氲水汽模糊了眉眼:“鹿小公子赤子心性,原是为着我铺中冷清,想着捧捧场。”话到此处忽觉不妥,忙将荷包置于案上,“我万万不敢收这般重金。”
鹿鼎季展开银票时眉心微蹙。桑知漪瞧见他腕间佛珠轻晃,想起前世听闻这位护国公年轻时曾血洗北疆,如今这般温雅模样倒似宝剑入鞘。
“让姑娘见笑。”他将银票折作方胜模样,“这银票是寒哥儿偷拿了对牌支取的。”说罢抬眼望来,眸中似有碎冰浮动,“姑娘方才说铺中冷清?”
桑知漪心头突地一跳。她不过随口解释,倒像在暗示护国公府该照拂生意。正要辩解,却见鹿鼎季已转向窗外:“开春后府里要制春衫,听闻姑娘铺中的梅煎饮最宜配茶点。”
檐下铁马突然叮咚作响,惊起枝头麻雀。桑知漪怔怔望着他侧脸,日光将睫毛投成小扇阴影。
这话听着像是照拂,偏生他说得云淡风轻,倒叫人接也不是,不接也不是。
“护国公……”她攥紧裙裾上的玉环绶,“鹿小公子聪慧过人,万望莫要苛责。前日他来铺中,为着劝走同窗,连最爱的糖蒸酥酪都未吃……”
话未说完便后悔了。
鹿鼎季正转着佛珠的手倏然顿住,眸光沉沉扫过来时,她恍惚看见雪原上孤狼回首。
“桑姑娘。”他忽然轻笑,笑意却未达眼底,“可知寒哥儿上月为着逃学,将先生锁在茅房三个时辰?”
桑知漪噎住。茶汤映出她错愕的神情,这才惊觉自己竟被个五岁孩童蒙骗——那日鹿寒红着眼眶说“父亲从不与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