顿时羞红了脸,“那棵树早让人砍了当柴烧。”
白怀瑾手一抖,滚烫的茶汤溅在手背上。
侍女惊叫着要去取帕子,却见桑知漪已经自然地递过自己的绢子。
风吹散蒸腾的热气,远处传来货郎摇拨浪鼓的声响。
桑知漪望着街角卖风车的小童,忽然轻声道:“前天梦见过桂花开,醒来发现枕畔落了好些金粒子。”她笑着拂去肩头并不存在的落花,“仔细瞧才知是夕照映在纱帐上。”
白怀瑾攥着浸透茶香的绢子,喉咙像堵着团湿棉花。
他想说老宅的桂花糕还是原来滋味,想说书房暗格里还收着她没做完的香囊,最后却只是低头抿了口茶汤。
微苦的回甘在舌尖漫开,混着若有若无的花香。
这味道他再熟悉不过——前世每个批阅公文的深夜,案头总会悄无声息地出现一盏温热的饮子。
……
白怀瑾失魂落魄地杵在街道上。桑知漪的裙角早消失在香饮铺子门口,他却像被钉死在青砖地上,连指尖都凝成了石雕。
胸腔里空落落的,仿佛被人剜走了整颗心肝。
檐角灯笼的光晕染在他眉骨上,忽明忽暗间撞见一双狭长凤眸。
廊柱阴影里立着个人,玄色暗纹锦袍几乎融进夜色,唯有腰间玉带钩闪着寒光——正是蔺仲晏。
原来方才他与桑知漪说话时,这人竟一直在暗处窥伺。
白怀瑾喉头泛起血腥气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早知蔺家这小子对桑知漪存着腌臜心思,却不想竟这般明目张胆。
可转念想到桑知漪从未提及此人,又生出几分自得。不过是个见不得光的鼠辈,从前在翰林院被他压得翻不了身,如今在情场上照样是败将。
这般想着,白怀瑾脊背挺得愈发笔直,迎着那人目光直直瞪回去。
两道视线隔着三丈远厮杀,火星子都要溅到廊下的西府海棠。
直到蔺仲晏转身没入黑暗,白怀瑾才发觉食盒硌得指节发疼。
侍女早将桑记的漆盒送来,盒盖上那朵朱砂描的海棠花刺得他眼眶发酸。
戚隆迈进书房时,正撞见白怀瑾对着食盒出神。
那描金海棠纹样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