:“我堂姐嫁进鹿府三年,见天儿听那小魔王的事迹。前些日子鹿公子相看礼部侍郎家的千金,你猜怎么着?那小鬼头往人家茶盏里搁了半罐盐巴!”
“说起来,鹿大人当真不再续弦?”魏墨茵咂舌。见两人点头,不禁叹道:“都说易求无价宝,难得有情郎。原以为戏文里都是哄人的,倒真叫咱们遇着个痴心的。”
窗外飘来糖炒栗子的香气,混着楼下说书先生沙哑的唱词:“问世间情为何物,直教人生死相许……”
三个姑娘一时都住了话头,各怀心思望着瓶中颤巍巍的海棠。
香饮铺的炭盆噼啪作响,晁熙彤拿火钳拨着银丝炭,状似无意道:“听说鹿公子书房里供着先夫人画像,每日晨昏定省雷打不动。”
“这般深情,倒叫人害怕。”魏墨茵往手炉里添了勺沉水香,轻声道:“若哪天我是说万一,他知晓咱们拿他家事当谈资……”
“鹿大人何等人物,岂会与我们小女子计较。”桑知漪话音未落,楼梯忽传来急促脚步声。三人对视一眼,同时望向晃动的珠帘——却是个送杏仁茶的小伙计。
魏墨茵拍着心口笑骂:“你这丫头,偏要讲这些神神鬼鬼的!”
笑声惊得海棠花枝乱颤。
桑知漪捧着青瓷茶盏,忽地想起那日在香料铺子门口,鹿鼎季教导儿子的情形。
那位大理寺卿半蹲着与幼子平视,温声细语拆穿孩子的谎话,末了还特意带小鹿寒来铺子求证——这样温和有度的教养,与方才听说的善待发妻之事倒是一脉相承。
“前些日子我在《天香谱》里寻到个古方,照着调了款新香。”晁熙彤拈着杏脯笑道,“取沉水香配龙脑,佐以晨露浸过的白梅,燃起来似初雪覆松林。下回多做些送你,点在雅间博山炉里最相宜。”
桑知漪正待细问制法,临窗的柳家小姐忽然轻呼:“咦?那不是徐家姐妹么?”话音未落,几缕茶香已被楼下喧闹搅散。
支摘窗下,徐雯琴与堂妹徐笙凤正扶着婢女的手下车。
灰扑扑的马车旁不见项家纨绔的身影,倒显得她藕荷色裙裾格外明艳。众女面面相觑——前日项源为争花魁当街纵马,闹得京兆尹连夜升堂,这位徐小姐前脚还在诗会赞他“温润如玉”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