通透。他借着酒意脱口而出:“你这臭脾气,往后哪家姑娘敢嫁……”
话尾戛然而止,指尖在青瓷杯沿转了个圈。今日多饮了几盏桂花酿,竟忘了如今两人中间横着个桑知漪。
烛影在雕花窗棂上晃动,白怀瑾将酒盏往紫檀案几上一磕,琥珀色酒液溅出两滴。
他仰头饮尽的动作带着狠劲,偏生仪态依旧端方,倒像是画中谪仙饮琼浆。谢钧钰盯着他冷玉般的侧脸,忽觉这从小玩到大的兄弟竟陌生得很。
“何时练出这般海量?”“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。”白怀瑾眼尾泛着薄红,语气却比檐下冰棱更冷。他怎能告诉眼前人,上辈子桑知漪孤零零死在床上的模样,早刻进他骨髓里。
这世既重活一遭,便是逆天改命也要守着她。
谢钧钰扣住他执壶的手腕,鹤嘴壶在半空晃出残影:“这些年我对知漪如何,你分明看在眼里。天下好姑娘多得是,何苦单恋一枝花?”
“我不愿孤独终老。”白怀瑾甩开桎梏,酒液在月白广袖洇开暗痕。
他想起前世桑知漪攥着定情玉佩咽气的模样,喉间泛起腥甜:“你且记着,她现在中意你,未必永远中意。”
白怀瑾临出酒楼时,玄色披风扫过满地月光。他驻足回望那个垂头独坐的身影,忽然记起十二岁那年,谢钧钰替他挡了刺客致命一刀。
如今那道疤还横在对方左肩,却终究要换作心上更深的口子。
谢钧钰攥着冷透的酒盏,指节泛白。
更漏声催得急,酒博士赔着笑进来添灯油。
谢钧钰扔下块碎银,踉跄着走进浓黑夜色。
长街尽头的打更声与记忆里重合,那年他们偷溜出书院买酒,白怀瑾也是这般头也不回走在前面,衣袖灌满春风。
……
此时的城西香饮铺二楼雅间,魏墨茵托腮听着鹿府秘闻,指尖绕着海棠花瓣玩:“鹿寒那小祖宗真把蛋清往嘴里送?也不怕真闹出毛病?”
“他自有分寸。”桑知漪拨弄着粗陶瓶里的花枝,想起鹿寒拍胸脯保证“定要搅黄爹爹相看“的机灵样,眼底泛起笑意:“说是只沾了指甲盖大的蛋清,倒真唬得老夫人连夜请太医。”
晁熙彤捏着梅花酥轻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