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起上回剑拔弩张的架势,这次倒像两柄收在鞘里的剑。
白怀瑾已认清桑知漪心有所属,谢钧钰也早领教过这人的执拗。可在这般敏感的地方相遇,总要有个由头。
“你来作甚?”谢钧钰率先打破沉默。
“与你何干。”白怀瑾硬邦邦甩出四个字。
寒风卷着碎雪在两人之间打转,谢钧钰突然想起这些日子白怀瑾频繁出入谢府。
在父亲书房议北境军务时,这人总能接住卫国公抛出的每个问题;陪母亲赏梅时,他捧着茶盏说雪水烹茶最宜配梅花酥。
“喝酒么?”话出口时谢钧钰自己都愣了。
白怀瑾盯着他看了半晌:“走。”
两人又来到七夕那夜的酒楼。
跑堂伙计显然记得这两位“砸场子”的贵客,殷勤引至二楼雅间便紧闭房门,连酒菜都是隔着门缝递进去的。
谢钧钰连饮三杯烈酒,喉头滚了滚:“北境换防的事,多谢。太子殿下肯为我父亲进言,也是你的手笔吧?”
“少往脸上贴金。”白怀瑾捏着青瓷酒杯冷笑,“小爷可不是为你。”
谢钧钰闻言抬眼,正撞上对方躲闪的目光。
“更不是为了桑知漪!”白怀瑾像被踩了尾巴的猫,耳尖泛着可疑的红,“我是念着谢夫人做的梅花酥,卫国公教的兵法……”声音却渐渐低下去。
谢钧钰忽地想起幼时偷喝父亲藏酒,被白怀瑾撞见后非但没告状,反而替他望风的旧事。
那时他们还会勾肩搭背分吃糖人,会在演武场比谁先拉开两石弓。
白玉杯“叮”地相碰。
“无论如何,谢了。”谢钧钰仰头饮尽,辛辣酒液灼得眼眶发热。
白怀瑾跟着闷了杯中酒,忽然嗤笑:“你倒是变了不少,从前可说不出半个谢字。”
“你倒是没变。”谢钧钰拎着酒壶给他斟满,“还是这么口是心非。”
窗外飘起细雪,酒香混着炭火气在暖阁里氤氲。
他们聊起北境连绵的雪山,说起朱雀街新开的胭脂铺,唯独避开那个让两匹烈马撞得头破血流的名字。
谢钧钰与白怀瑾十多年的交情,早把对方脾性摸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