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绽出异彩,恍若扑火的蛾。
……
卫国公府。
烛火在青铜雁鱼灯里摇曳,白怀瑾指尖掠过沙盘上的狼头山模型。
北境地形在松烟墨绘制的羊皮纸上蜿蜒,与记忆中染血的战报重合:“十一月廿三,东陵骑兵会从鹰嘴涧突袭。”
谢文渊突然按住他手腕,玄铁护腕磕在沙盘边沿:“这地形图与兵部存档相差甚远,怀瑾如何得知?”
案头漏刻滴答声里,白怀瑾望见窗外飘落的银杏叶——正是前世卫国公战死那日,落在灵幡上的形状。
“三年前游历北地,偶遇采药人所述。”他面不改色拨正被碰歪的赤旗,“谢伯父可信我?”
谢文渊突然朗笑,震得案上茶盏泛起涟漪:“你小子若肯从军,不出五年定是元帅之姿!”话音戛然而止,想起圣上对白家的忌惮,忙改口道:“钧钰那混账又躲去哪了?”
檐下铜铃被夜风惊动,白怀瑾望着沙盘上代表谢家军的白玉棋子:“定是去寻桑姑娘了。”
谢文渊挑眉,忽将手中令旗掷向沙盘。旗尖精准插在阴山隘口:“听说,你小子撬钧钰的墙角?”
“是堂堂正正相争。”白怀瑾拂去衣襟沾着的朱砂粉,“打过几架,抢过几回,虽然没抢成功,但我是不会放弃的。”
“好!”谢文渊突然拍案,惊得亲卫按剑探头,“当年,我与令尊白老将军争先锋印,也是这般痛快!”
他蒲扇似的手掌拍在白怀瑾背上,震落少年肩头银杏叶,“待你抢到媳妇,老子用八百里加急给你送合卺酒!”
自幼年起,谢文渊便亲眼见证了白怀瑾的成长,对他那坚韧不拔的性格和正直的人品了如指掌。
论及其他,且不说其他种种,仅在这风起云涌之际,白怀瑾能如此全力以赴地援助谢家,便足以证明他与谢钧钰之间的情谊,可谓是一辈子的挚友,情同手足。
至于那位桑家女子,究竟嫁给谁便取决于缘分深浅了。
毕竟,能够同时获得钧钰与白怀瑾倾心所爱的,必定是一位品貌双全、温柔贤淑的好姑娘!
他自然是极满意的。
白怀瑾踏出谢府大门时,檐角铜铃正被晚风吹得叮当作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