桑知漪趿着软缎绣鞋往净室去,铜盆里晃动的清水映出她慵懒眉眼。
翠莺捧着螺子黛候在妆台前,见她出来忙道:“梳个垂云髻可好?”
“要惊鹄髻。”桑知漪拣了支点翠蜻蜓簪在鬓边比划,“表姐最爱打听新鲜事,今日怕是要审犯人似的。”
说着自己先笑出声,颊边梨涡若隐若现。
待慢悠悠用过午膳,马车停在“梅煎素雪”铺子前时,日头已西斜过半。
二楼临窗雅座里,魏墨茵正捏着银匙搅动冰镇杨梅饮,见人进来,杏眼瞪得滚圆:“我的姑奶奶,再晚些都要掌灯了!”
桑知漪施施然落座,先要了碗新研制的茇汁杏仁酪。乳白浆液滑过舌尖,果然消了暑气。”表姐这般着急,莫不是要替人保媒?”
“保你个大头鬼!”魏墨茵挥退侍女,压低嗓音,“靖远侯府与武宁侯府结亲的事满城风雨,偏你这个当事人悠哉得很。”
护甲叩着青瓷盏,“紫嫣公主被连夜押回宫,蒋二郎突然重病退婚,这里头没你的手笔?”
桑知漪捏着银匙搅动酪浆,将围场变故娓娓道来。
说到惊险处,魏墨茵的绢帕都快绞成麻花,待听到蒋圆圆自食恶果,拍案震得茶盏叮当响:“该!这些贵女整日算计来算计去,有这功夫不如学学徐雯琴!”
“徐小姐?”桑知漪指尖微顿。
前世总爱穿月白衫子的身影浮现在眼前,那日雪地里声声泣血的“表哥”仿佛还在耳畔。
魏墨茵没察觉她异样,自顾自说道:“上月初八,有人瞧见她上了项家公子的马车。”
说着撇嘴,“要我说那项公子还不如白侍郎呢,好歹白大人是正经状元郎出身!”
“徐小姐,她究竟遭遇了什么变故?”
“还能有何变故,不过是顿悟了吧。”
魏墨茵边说边轻轻摇头,带着一丝无奈,“或许也称不上是顿悟。否则,她怎会挑选了那样一个不堪的男人。”
桑知漪听得一头雾水,不禁问道,“表姐这话中之意,我有些不解。”
“也是,这短短一个月里,你一直都在围场逗留,不知道也正常。就在某个午后,她独自来到我们这家茶楼,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