漪盯着地上依偎的剪影,忽然轻笑:“你今日格外英武。”
谢钧钰耳尖泛红,拇指无意识摩挲她腕间红痣:“贺家父子精着呢。便是逼着蒋圆圆当主母,这般丑事过门,能得什么好?”
这话勾起桑知漪前尘记忆——灵堂白幡纷飞,贺胤捷搂着新宠在棺椁旁调笑。那早逝的正妻,如今却换成蒋圆圆
“倒要谢你。”她指尖划过青年突起的喉结,“不惜为我得罪靖远侯府。”
谢钧钰猛地攥住她作乱的手,眸色暗沉如墨。
远处传来宫人挑灯声,暖黄光晕里,他轮廓比三年前出征时更显棱角:“我自有分寸。”
残阳余晖中,桑知漪忽然怔住。
此刻的谢钧钰与记忆里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重叠,却又多了几分她看不懂的深沉。就像方才在殿上,他横剑挡住楚澜祺时,竟与白怀瑾有刹那相似。
“发什么呆?”青年屈指弹她眉心,方才的威压荡然无存,“莫不是被小爷风采迷住了?”
桑知漪拍开他的手,心底那点异样却挥之不去。
这个总翻墙给她送吃食的少年郎,何时学会了朝堂算计?
谢钧钰望着天边火烧云,笑意未达眼底。
他想起白怀瑾今日在殿上的眼神——当他护住桑知漪时,那位素来温润的白大人,竟露出猛兽被夺食般的阴鸷。
“知漪。”他忽然转身,将人困在朱漆廊柱间,“若有人比我更爱你,你会怎么办?”
“谢钧钰!”桑知漪踮脚揪住他耳朵,“再敢胡思乱想,明日我就求皇上退婚!”
青年吃痛俯身,恰将她整个人笼在阴影里。
他望着她嗔怒的眉眼,突然低笑:“你舍不得。”
桑知漪“嘁”了一声,别过脸去,一抹红晕很快爬上双颊。
熏笼里银丝炭噼啪作响,谢钧钰解下玄狐大氅抖落寒气,露出内里鸦青箭袖:“大哥从北境捎来整张雪狐皮,你冬日总说手脚冰凉,正好裁两件斗篷。”
桑知漪正对着烛火穿绣线,闻言指尖一顿:“东陵那边如何了?”
“二哥前日密信说已摸清东陵粮草路线。”谢钧钰抽出袖中牛皮地图铺在案上,烛光映得他眉眼发亮,“这回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