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边冒烟的烟囱,“徐记用石磨,我偏要用铜磨。”
角门边的忍冬藤簌簌作响,谢钧钰突然转身。桑知漪撞进他怀里,发间木槿香混着杏仁甜。
“廿八那日…”谢钧钰指尖缠着她一缕青丝,“我让车夫申时来接你。”
桑知漪仰头数他睫毛:“要穿那套月白云纹裙?”
“穿什么都好。”谢钧钰退后半步,晨光勾勒出他颀长身影,“就算披麻袋也是美的!”
“谢钧钰!”桑知漪抄起竹篮作势要砸,却见他大笑着躲开,挥挥衣袖走了。
玄色衣摆扫落几片黄叶,飘飘荡荡落进她掌心。
灶间飘出焦糊味时,桑知漪还攥着那片叶子。
前世白怀瑾及冠那日,她熬了三宿绣的松鹤图,被他随手赏给门房。如今指尖烫出的水泡,是为试新火候灼的。
“姑娘!”丫鬟扑灭灶膛火星,“杏仁粉又结块了。”
桑知漪舀起半勺焦黑浆水,苦味漫过舌尖。那年,她偷偷倒掉白怀瑾的避子汤,也是这样满嘴苦涩。而今,谢府的马车会准时停在角门,载她一同去观礼。
日头爬上檐角时,桑知漪终于调出满意的比例。
铜磨碾碎的杏仁泛着珍珠光泽,掺了牛乳与蜂蜜,比徐记更多分醇厚。她盛了碗搁在井边镇着,等廿八那日,要配着翡翠貔貅当贺礼。
前世今生的光影在蒸汽里交织。桑知漪望着铜锅上升腾的白雾,忽然想起谢钧钰拇指蹭过她嘴角的触感。
温热的,带着薄茧,与白怀瑾冰冷的玉扳指截然不同。
墙角忍冬藤沙沙作响,像是谁在轻笑。
……
东宫。
兽首香炉腾起袅袅青烟,楚玉衡搁下朱笔,盯着白怀瑾颧骨处的淤青:“沧州那帮人竟敢伤你至此?”
白怀瑾垂首避开太子探究的目光,只好顺坡打滚道:“沧州知州柳钊豢养的私兵确有些本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