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。
待说笑过一阵,谢钧钰整了整绯色官服:“掌柜的香饮铺子何时开张?我还等着支月钱呢。”
“哟,谢大人这是要改行当账房?”桑知漪倚着雕花窗棂,看他从袖中掏出个青瓷小罐。
罐身还带着体温,揭开竟是化瘀的膏药。
谢钧钰沾了药膏点在伤处:“当账房总比当伙计强,好歹能日日见着东家。”说着,将药罐塞进她手心,“前日答应你的金丝楠木柜台,今日便去挑可好?”
桑知漪攥着药罐,瞥见他手腕上未消的抓痕,终究没再追问。
谢钧钰忽然一本正经问她:“知漪,若我破了相,你还要我吗?”
“要,为什么不要。”她截住话头,顺手替他扶正玉冠,“反正我爱的不是你的皮囊,而是内里有趣的灵魂。”
谢钧钰闻言,扑哧一笑。
“我就知道,你不是那般肤浅的姑娘。”
菱花窗外日头正盛,雀儿在檐角啁啾。
这几天,桑知漪一直在处理铺子上的事务。
她将最后一张洒金笺折好,案头堆着数十封精致拜帖。
表姐素来有经商之才,早将掌柜伙计调教得妥帖,如今只差她拟的四季茶食单子。
“夏日的冰镇杨梅饮最是解暑,配上茉莉酥与藕粉糖糕。”桑知漪十指交叠滔滔不绝,“专为女客设的雅间用湘妃竹帘隔开,届时熏着苏合香……”
日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她鬓边跳跃,梨涡随着话语时隐时现。
谢钧钰望着她发间颤动的珍珠步摇。小娘子说到兴起时眼尾微扬,连带着那抹水红色裙裾都在光影里漾开涟漪。
他忽然觉着胸口发烫,像是寒冬腊月抱着暖炉走在雪地里。
“我往各家递了香丸。”桑知漪拈起枚锦囊轻嗅,“取白梅与沉水香蒸制,用金箔纸裹着。”话未说完忽被攥住手腕。
谢钧钰掌心滚烫,指节因用力泛着青白:“漪儿,我真是欢喜得紧。”
桑知漪怔怔望着他泛红的耳尖。
青年武将素日里持剑的手此刻正微微发抖,玄色箭袖蹭着她腕间玉镯叮当作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