翻了荔枝饮。
琥珀色汁液在锦缎桌布上洇开,恰如谢钧钰眼底漾开的笑意。
他掏出帕子擦拭,露出袖口暗绣的缠枝纹——竟与桑知漪今日裙裾上的纹样如出一辙。
“二位好兴致啊!”
大门突然洞开,桑知胤拎着酒壶立在风口。
戚隆在后头拼命使眼色,还是没拦住他。
谢钧钰迅速将磨喝乐藏进袖中,起身时衣摆带起一阵苏合香。
“知胤兄也来赏灯?”他侧身挡住桑知漪绯红的脸,“不如?”
“不如添双筷子!”戚隆硬着头皮挤进来,腰间玉佩撞得叮当响,“楼下实在没座了,谢兄最是宽宏了。”话说到一半,瞥见案上成对的茶盏,恨不能咬掉舌头。
谢钧钰挑眉一笑,“恰好我今日点菜过量,咱们一同享用,正合适不过。”
桑知胤在场,让谢钧钰倍感安心,他对两人说道:“你们先请坐,我这就下去购置一些清凉食品。”
今日,谢钧钰并未携带任何随从,对于桑知漪的关照,他更愿意亲自出面。
“除了乳糖真雪,你还有其他需求吗?”谢钧钰用一种截然不同的温柔语气对桑知漪说,“我这就一并为你去买。”
桑知漪指着桌案上的荔枝渴水,轻轻摇头:“今日人太多,不必麻烦了,我喝这个便已足够。”
但谢钧钰却有自己的主意:“卖冷食的铺子离此不远,只需片刻即可到达。”
“那我陪你去吧。”
“不必了,天气炎热,我很快就会回来。”
青瓷茶盏磕碰声断断续续响着,桑知胤与戚隆各自盯着案上水痕。
之前在马车上,戚隆指天发誓赌咒半日,才让桑知胤勉强信了他对桑知漪没有非分之想。
此刻两人对着满桌茶点,倒比外头走马灯投在墙上的影子还僵硬。
“谢兄当真心细如发。”戚隆捏着块芸豆糕,眼神往门外飘,“上回见他这般体贴,还是在她母亲生病的时候。”
“钧钰他,确实十分会照顾人。”桑知漪噗嗤笑出声,腕间翡翠镯子撞在茶托上叮铃作响。
她今日梳着惊鸿髻,发间珍珠步摇随着笑声轻颤,总算冲淡了满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