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主活着。”
桑知漪愣住。这些天她总陷在宿命论的泥潭里,倒忘了深宅大院里最常见的把戏。
前世的公主坠湖说是意外,今生的疯马说是畜牲发狂,可皇家猎场的马匹
“会是谁?”她指甲掐进掌心。
谢钧钰把糖块塞进她微张的唇间,指尖沾到些许胭脂,垂下眼帘:“天家的事,多看少说。”
桑知漪盯着廊下晃动的铜铃。其实还有个法子——去问白怀瑾。
前世他官至宰辅,这些阴私定然清楚。可想起那日试探他时,那人听到“鸩杀”二字瞬间惨白的脸色。
“公子!”侍女捧着冰镇酸梅汤过来,打断她的思绪。
谢钧钰接过来试了试温度才递给她,青瓷碗沿凝着水珠,凉意渗进指缝。
桑知漪小口啜饮着。其实知道不是白怀瑾害她,心里那根刺就软了一半。
不是为他开脱,只是恨人太累。倒不如把心思用在眼前——比如谢钧钰袖口磨破的线头,定是先前翻墙时被瓦片勾的。
“初八沐休,带你去放纸鸢?”谢钧钰忽然说。他记得上个月路过西市,看见她盯着蝴蝶风筝看了好久。
少女眼睛倏地亮起来,方才的愁云散了个干净。
“我想吃乳糖真雪了。”桑知漪突然道。
菱花窗棂漏进几缕蝉鸣,她趴在冰裂纹瓷枕上,鬓角碎发被薄汗黏在颈侧。
谢钧钰执起象牙柄团扇替她打风,扇面绘着的并蒂莲随着动作轻颤:“真这般馋?”
“你懂什么。”桑知漪扯着轻纱襦裙领口,露出小片凝脂般的肌肤,“这暑气要把人蒸化了。”
金步摇垂珠扫过谢钧钰手背,痒得他喉结滚动。
前日冰鉴里镇着的乳糖真雪犹在眼前,牛乳凝成雪山尖,浇着琥珀色蜜浆,缀着殷红的樱桃——恰似那日暗巷里她被吮得水润的唇。
谢钧钰忽然起身推开半扇窗,夏风裹着荷香也吹不散他耳后燥热。
“谢公子最坏了。”桑知漪扯他衣袖,“上元节还说要把西市糖铺搬空给我来着。”
话未说完被喂进瓣冰镇西瓜,谢钧钰屈指弹她眉心:“小没良心的,昨夜是谁抱着汤婆子喊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