瑾抬眼,眸中血丝如蛛网:“与你何干?”
戚隆想起那日暴雨中的白府。
竹榻上的人影单薄如纸,月白袍角浸着葡萄酒渍,像干涸的血。风卷着雨丝扑灭烛火时,白怀瑾忽然轻笑:“她最爱这种天气。”
“谢钧钰待桑姑娘极是上心。”戚隆硬着头皮劝,“前日也是为了她才报名参加的赛龙舟,他们肯定会成亲的…”
“哗啦——”
酒壶横扫过案几,碎瓷迸溅。
白怀瑾霍然起身,襟前酒渍蜿蜒如泪:“成亲又如何?”
戚隆骇然后退半步。
此刻的白怀瑾像头困兽,全然不似平日端方持重的模样。
“你疯了?”他压低嗓音,“那可是你好兄弟的未婚妻!”
廊外忽起惊雷。
白怀瑾盯着掌心被瓷片割破的伤口,前世洞房夜的画面与此刻重叠——桑知漪凤冠霞帔坐在喜床上,合卺酒里被他掺了迷药。
“她会回来的。”他喃喃自语,血珠滴在青砖缝隙,“只能是我的妻…”
戚隆背脊发凉。
这样的白怀瑾陌生得可怕,仿佛皮下藏着恶鬼。
瓦肆方向传来丝竹声,白怀瑾猛然推开窗。夜风裹着脂粉香扑面而来,他仿佛看见桑知漪倚在谢钧钰怀中巧笑嫣然。
“备马!”他抓起披风就要往外冲。
“你去了能如何?”戚隆死死拽住他衣袖,“让她更厌你?”
白怀瑾身形一僵。
“回家。”他甩开戚隆的手,踉踉跄跄地离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