呼吸。
雕花窗棂透进的日光在眼皮上跳动,她恍惚听见龙舟鼓点与心跳声重叠。
“知漪…”谢钧钰的喘息混着葡萄香,拇指摩挲她泛红的眼尾。
门外突然传来欢呼声。谢钧钰如梦初醒般后退,撞翻了案几上的琉璃盏。
桑知漪看着他绯红的耳尖,故意拈起颗葡萄:“谢将军是要临阵脱逃?”
谢钧钰手忙脚乱系着蹀躞带,闻言险些扯断玉扣。他盯着桑知漪水润的唇,突然抓起冰镇杨梅饮灌了大半盏,喉结急促滑动:“我去看看龙舟…”话音未落就夺门而出,留下晃动的珠帘撞出碎玉声。
桑知漪抚着微肿的唇轻笑。铜镜映出她散乱的云鬓,金步摇斜插在耳后,正是方才被他指尖勾落的位置。
她正要抬手整理,忽觉背后寒意刺骨。
白怀瑾立在珠帘阴影里,玄色锦袍沾着墙头青苔。
目光扫过案几上倾翻的果盘、滚落的葡萄,最后定格在桑知漪颈侧淡淡的红痕——那是谢钧钰护甲不慎刮蹭的印记。
他忆起谢钧钰昔日所言,端午佳节,他在云轩阁预订了一间雅致的厢房。
在询问清楚房号之后,他不惜重金,从他人手中巧妙地购得了紧邻桑知漪的一室。他的心中只有一个目的——证实某个疑虑。
然而,他目睹的一切却令他愕然。
襄苎与翠莺两名丫鬟被逐下楼去,谢钧钰衣衫不整地踱入相邻的厢房,与桑知漪独处良久。
待到他们再次现身时,谢钧钰斜倚在门口的墙边,剧烈地喘息着,试图平复自己的气息。
身为同性,他自然心知肚明二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何事。
“为什么?”白怀瑾的嗓音像被砂纸磨过。
他记得前世端午,桑知漪捧着艾草香囊在翰林院外等到暮色四合。那时,她颈间只有被烈日晒出的薄红,而非旁人留下的旖旎痕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