桑知漪提着裙裾匆匆赶来时,正撞见白怀瑾抚摸着石桌刻痕。
暮色给他侧脸镀了层金边,恍惚还是前世那个执掌生杀的右相大人。
“白大人擅闯女眷内院,怕是不合规矩!”桑知漪有些气急败坏。
白怀瑾低笑出声。
他的玄色锦袍沾着夜露,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。
桑知漪攥紧袖口后退,绣鞋碾碎半朵落花。
“谁说我擅闯?”白怀瑾扫过她发间歪斜的玉簪,“我是光明正大从角门进来的。”
桑知漪一愣,突然冷笑:“白大人如今倒学会听墙角了?”
白怀瑾逼近半步,龙涎香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:“谢钧钰半刻钟前从这出去。”他指尖掠过她袖口皱痕,“衣襟乱了。”
桑知漪拍开他的手:“明日我便告诉父亲,你这个登徒子”
话未说完已被逼至桂树下。
粗糙树皮硌着后背,她仰头撞进白怀瑾翻涌着暗潮的眼眸。
这眼神太熟悉,前世每当他想要隐瞒什么,眼底就会泛起这种墨色。
“令兄若知谢三郎不日就要赶赴北疆打仗”白怀瑾突然掐住她腕骨,“你说他是信我这个挚友,还是信卫国公府?”
夜风卷起满地残花,桑知漪突然想起前世北境军哗变正是明年开春。
她瞳孔骤缩:“你胡说什么!”
“卫国公府世代镇守北境,你以为谢钧钰能独善其身?”白怀瑾松开手,掌心赫然有道新伤,“若北狄今冬犯境,他便是最后的主帅。”
桑知漪指尖发凉。
前世谢钧钰确实在明年冬至出征,从此再未归京。她颤声问:“你如何知晓?”
“重要么?”白怀瑾抚过桂树刀刻的旧痕,“你只需知道,跟着他去北境就要忍受十年风沙。若留在京城”他忽然轻笑,“等着当寡妇?”
这话太毒,却刺破桑知漪连日来的粉饰太平。她猛然推开他:“与你何干?”
“就凭我与你兄长十年同窗。“白怀瑾碾碎飘落的桂花,“谢家儿郎的命不属于自己,你赌不起。”
“白公子顾好自己的殿试便是。”桑知漪故意讥讽。
白怀瑾擒住她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