虬曲老梅,呵出的白气与落雪融在一处:“是位很重要的朋友。”
“有多重要?”蔺仲晏抬手拂去她鬓间落梅,指尖擦过耳垂时顿了顿,“重要到比阿晏还重要么?”
这话问得突兀,倒显出几分孩子气。
桑知漪失笑转身,却撞进少年澄澈如泉的眼眸里。七岁那年的假山洞中,小公子也是这样湿漉漉地望着她,只是彼时满眼戾气,此刻却盛着能将人溺毙的温柔。
“等你秋闱应试时,“她伸手接住飘落的梅瓣,“我也替你求个平安符可好?”
蔺仲晏眼底倏然绽开星光,眼尾泪痣随着笑意轻颤:“我才舍不得姐姐跪那么久。”
他突然凑近半步,梅香混着沉水香扑面而来,“只要姐姐心里记挂,便是站在佛前作个揖,我也能金榜题名。”
回程时暮色已沉,桑知漪裹着银狐裘仍止不住打颤。
蔺仲晏将手炉换过新炭,又倒了盏滚烫的姜茶递过去。马车颠簸间,茶汤泼溅在他手背,瞬间烫出一片红痕。
“疼不疼?”桑知漪慌忙掏帕子。
少年却将手藏进袖中,唇角弯成乖巧的弧度:“姐姐肯陪我出来,这点疼算什么。”他突然垂眸盯着鞋尖,“其实今日是我生辰。”
桑知漪愣住。记忆如潮水翻涌——七岁那年的冬月廿三,她捧着偷藏的寿桃去蔺府,却撞见小公子将整桌寿面掀翻在地。
滚烫的汤汁泼在丫鬟手上,他赤脚站在满地狼藉中嘶吼:“我娘不在了!过什么生辰!”
“往年最恨过生辰。”蔺仲晏的声音轻得像雪落,“如今却想着,若能年年与姐姐看一回红梅,这日子便不算难熬。”
桑知漪喉头发紧,正要开口,蔺仲晏突然拽住她衣袖。少年指尖冰凉,语气却带着执拗的希冀:“腊月初八西市有百戏,姐姐能陪我去看么?”
见她不答,又急急补了句,“我在这京城,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。”
这话像根细针扎进旧伤。桑知漪想起十二岁那年,她被族学里的姑娘们孤立,只有阿晏每日翻墙送来桂花糕。
少年蹲在墙头咧嘴笑:“她们不同你玩,我同你玩。”
“等兄长休沐再一起去吧。”
“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