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尘灰,双手呈上漆封战报。
魏墨茵抖开信笺,脸色霎时惨白:“东陵骑兵分袭雍和郡,谢骏将军率五万铁骑出鸡鹿塞追击,在鹞儿岭遭伏……”最后几个字卡在喉间,信纸簌簌作响。
桑知漪扶住摇摇欲坠的表姐。
她记得鸡鹿塞,那是阴山最险要的关隘,谢钧钰曾指着沙盘说此处“一夫当关万夫莫开”。如今五万精骑竟在自家地盘折戟沉沙,简直像天方夜谭。
“世子说,卫国公府谢二公子至今下落不明。”家仆跪在地上,额角冷汗渗进青砖缝。
香料铺子突然闷得喘不过气。
桑知漪推开雕花木窗,初春寒风裹着碎雪扑进来。远处朱雀大街传来报童嘶喊:“北境大捷变惨败!骑兵全殁!”她这才惊觉,原来满城都在传这消息。
当夜桑府灯火通明。
父亲在书房摔了最爱的歙砚,兄长将舆图铺了满地:“东陵蛮子哪来这般能耐?鸡鹿塞往北二十里都是咱们的营寨!”
桑知漪盯着烛火出神。
三日前谢钧钰还信誓旦旦说“父亲不日返北境”,白怀瑾也保证“谢家自有后手”。可眼下这战报像记闷棍,打得所有人措手不及。
朝堂更是炸了锅。
卫国公谢文渊在紫宸殿前跪到双膝渗血,龙椅上那位却连道影子都不肯施舍。御史台连夜写就的折子雪片般飞向御案,字字句句直指谢家“骄兵必败”。
“五万铁骑啊!说没就没了!”茶楼里说书先生捶胸顿足,“当年高祖爷攒了三十年才凑足三万骑兵!”
京城忽然刮起怪风。
前些日子还争相邀谢家赴宴的权贵,如今都绕着朱雀街谢府走。
桑知漪亲眼看见谢夫人去护国寺上香,往日簇拥的官眷们竟齐齐后退半步,仿佛谢家染了瘟病。
转机出现在第七日。
东陵狼骑连破雍和、太清两郡,劫掠的粮车在官道排成长龙。直到烽火烧到围赤城下,皇帝才惊觉龙椅在晃——此城若破,东陵铁骑十日便可饮马护城河。
“着卫国公即日北上!”圣旨传到谢府时,谢文渊正咳着血部署家将。
可跪伤的双腿已承不住铠甲重量,最后还是三个亲兵搀着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