琴脸色煞白如纸,指尖死死抠进掌心:“妹妹这话……”
“嫌戏台子不够敞亮?”徐笙凤冷笑,“昨儿往白府送杏仁酪的是谁?今日哭诉被负心郎骗的是谁?”珠帘哗啦作响,她掀帘子走得头也不回。
徐雯琴孤零零立在满地碎瓷间,泪珠子终于啪嗒砸在湘妃竹席上。
往日与她最要好的李三小姐低头数着裙摆上的茉莉绣纹,王五姑娘扭头吩咐侍女添茶。铜漏滴答声里,不知谁说了句“该回府做针线了”,顷刻间满室罗裙窸窣,独留徐雯琴对着冷透的茶汤。
魏墨茵等人都散了,才凑到桑知漪耳边:“徐家这位表姑娘,倒比西街瓦舍的角儿还会演。”
她捏着嗓子学徐雯琴的哭腔,“‘表哥总盼着我好’——呸!分明是见项郎那头没指望,又想攀白公子这根高枝儿!”
桑知漪拨着香炉里的灰烬,忽想起前世某个上元节。
徐雯琴提着莲花灯拦在白怀瑾马前,雪青色斗篷被风吹得猎猎作响。当时白怀瑾怎么说的?”表妹年幼顽劣,诸位见笑。”可那宠溺语气,倒像在夸自家猫儿抓坏了锦帐。
“她这招高明得很。”桑知漪掸去指尖香灰,“今日过后,满京城都会传白公子与表妹情谊深厚。若有姑娘想与白家结亲,恐怕也得掂量掂量,毕竟……”未尽之言化作一声轻笑,惊得炉中残香骤然迸出火星。
徐府后角门吱呀作响,徐雯琴攥着裂口的帕子钻进马车。车帘垂落的刹那,脸上泪痕已然干透。她对着菱花镜细细补上口脂——项源不过是块垫脚石,真正要紧的是让众人认定白怀瑾待她不同。
车轮碾过青石板路的声响里,她摸出袖中玉连环。这是去年端午白怀瑾赠的,当时他说:“表妹聪慧,当知进退。”
烛火映着玉上缠枝纹,徐雯琴忽然吃吃笑起来。她自然要进退得宜,毕竟白家少夫人的位置,合该是像她这般知书达理的。
……
桑知漪正帮着表姐分拣香料,忽见长泰侯府家仆急匆匆闯进“梅煎素雪”。
魏墨茵手中铜匙“当啷”跌进沉香木匣,碎香溅了满案。
自她开了这间香饮铺子,婆母便三天两头寻由头敲打。
“夫人,世子爷急信。”来人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