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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时间,心中被践踏的自尊化作愤怒的巨龙,几乎让他失控。
手背上青筋暴跳,几乎要将手中的耳坠狠狠摔出,决然离去。他的骄傲使他充满愤怒,但内心却被一种难以名状的情感牵绊,使他无法迈开步伐。
白怀瑾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悲哀,即使他离去,也无法触动桑知漪的心弦。
他无法解决她内心的忧虑,让她夜以继日地难以入眠。他缓缓后退了两步,将自己隐匿在风灯的暗影之中,昏暗的光线映衬出他受伤的神情,但他不愿让桑知漪窥见自己内心的脆弱。
烛火“啪”地爆了个灯花,白怀瑾的影子在墙上晃了晃。
他背在身后的手攥得骨节发白,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:“谢三郎出事了?”
桑知漪假装没看见他袖口在发抖,“自打卫国公回京,他整日忙得脚不沾地。前日约好去太白楼吃暖锅,也派人来说不得空。”话没说完,白怀瑾突然转身,半边脸浸在阴影里,喉结动了动:“别同我说这些细节。”
廊下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响,惊得檐角铁马叮当乱响。
白怀瑾盯着窗纸上摇曳的树影,声音哑得像吞了沙砾:“给我留些体面罢。”
桑知漪望着他紧绷的下颌线,攥紧帕子轻声道:“对不住。”
“卫国公府前世究竟如何了?”桑知漪往前半步,绣鞋尖沾到烛光,“谢家人每次说起北境战事都胸有成竹,可我总觉得…”她突然哽住,喉间泛起铁锈味。
白怀瑾望着她蹙起的眉尖,这般欲言又止的模样,真真惹人怜惜。
“眼下还没到那步。”白怀瑾伸手去拨灯芯,火苗舔上指尖也不觉得疼,“前世是监军太监贪功,撺掇卫国公出关迎敌。两位少将军中了埋伏,十万铁骑折在饮马河。”
桑知漪突然抓住窗棂,指甲抠进朱漆里。她记得谢钧钰教她骑马时说过,饮马河畔的芦苇能长到一人高,秋日里像金色的海浪。
“后来大军退守围赤城,卫国公战死城头。”白怀瑾声音越来越轻,“谢家被夺爵抄家,谢三郎自请永镇北境,保家护国。”
他忽然顿住,想起大婚那日,谢钧钰托人送来的那尊琉璃玉菩提在喜堂上折射出的七彩光晕,刺得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