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”白怀瑾突然出声。
他素来不屑揣测她与谢钧钰的情分。最初是自负,总当她与谢家小子亲近不过是在赌气。
后来却成了避讳,光是瞧见街上牵手的男女都要匆匆别开眼。那些年他们也曾耳鬓厮磨,如今连细想的勇气都碾成了齑粉。
桑知漪驻足回眸,发间金步摇轻晃:“嫁与不嫁同你有何干系?白怀瑾,前世我与你拜过天地饮过合卺酒,今生便不能再心许旁人?莫不是要烙上你白家印记?还是说前世的相爷大人突然后悔,要演情深似海的戏码?”
她忽而轻笑,檐角铜铃被夜风吹得叮当响:“别闹了。我没有十三年光阴再与你纠缠,错过便是错过,纵使捶胸顿足也换不回。”
“你懊悔的不过是错失,而非为我。”补上这句时,她眼底映着细碎的月光。
白怀瑾攥紧袖中玉扳指。那些错付的年月化作千根银针,此刻正细细密密扎进心肺。
他哑着嗓子再次追问:“可要嫁他?”
“莫不是因着谢钧钰,你才这般失态?若我看上张三李四,你倒能坦然些?”桑知漪挑眉,鬓边白玉兰随动作轻颤。
白怀瑾喉结滚动。起初确实难以忍受,如今却逼着自己吞咽这苦果。
是他先弄丢了捧在手心的珍宝,纵使她暂时寄情他人又有何妨?只要最后
“求你慢些嫁人。”他忽地踏前半步,官靴碾碎满地桂子,“给我个赎罪的机会。你可以喜欢任何人,只求允我悄悄对你好。”
檐下灯笼被风吹得忽明忽暗,在他眉骨投下深深阴影:“若你始终不肯原谅,我自会消失。”
桑知漪愕然后退半步,绣鞋踩在青石板上发出轻响:“你要当我的暗地里的相好?”她忆起前世白怀瑾处置二房的手段。
那时他二伯捧着佑国公的爵位求和解,却被这男人压得永世不得翻身。何等傲骨的人,如今竟肯折腰至此。
白怀瑾望着她瞪圆的杏眼,嗓音浸着桂花酿般的温软:“不错。”灯笼忽然爆开个灯花,映得他侧脸忽明忽暗。
桑知漪忽然扑哧笑出声,眼尾染着星点火光:“为何?”
这笑容恍如前世。白怀瑾怔忡望着她唇边梨涡,鬼使神差道:“魔怔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