便摔了茶盏:“妇道人家抛头露面成何体统?”滚烫茶水溅在她绣鞋上,她竟连一声痛都没喊。
“您要见大小姐?”魏婆子突然压低声音,“可谢大人这会儿正在前厅。”话说到半截,墙内忽然传来男子清朗笑声,惊飞了檐下栖雀。
白怀瑾盯着墙头晃动的桂树枝,想起沧州驿馆那些不眠夜。
案头烛火烧穿宣纸时,总恍惚看见桑知漪在灯下绣香囊的模样。金线缠着银针,也缠着他日渐疯长的妄念。
“谢钧钰来提亲了?”话出口才惊觉失态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
魏婆子眼神躲闪:“大少爷方才还说要开窖取桂花酿,与谢大人不醉不归。”话音刚落,墙内又传来桑知胤的笑骂:“好你个谢钧钰,还没过礼就敢惦记我家三十年陈酿!”
桂花香突然变得刺鼻。
白怀瑾望着自己簇新的云纹锦袍——这是特意绕去玲珑阁买的,因记得她说过最爱天青色。如今这颜色映着朱红角门,倒像个荒诞的笑话。
“劳烦嬷嬷…”他嗓音哑得厉害,“若有机会,只说我来报个平安。”
魏婆子捏着瓜子欲言又止。
前日大小姐特意叮嘱过,凡白怀瑾来此都不必禀报,偏这位白公子还总挑谢大人来访时出现,回回吃上闭门羹。
眼看那道清瘦背影没入暮色,她终是叹着气掩上门。
白怀瑾拐出巷口的刹那,一道马蹄声由远及近。
谢钧钰勒缰驻马,劲装下摆还沾着城外带来的尘土,战马鬃毛泛着油亮光泽,显见是疾驰而来。
这日谢钧钰确是怀着满腔欢喜闯进桑府的。
卫国公谢文渊提前归京的军报刚抵府门,他便策马直奔心上人处——东陵国暗藏祸心的情报已被父亲截获,太子辛夷舍吾操练重兵之事更是查得铁证如山。
这些军机要务他不过略提两句,真正让他眼底漾开笑纹的,是父亲书信末尾那句“吾儿婚事可早作打算”。
“父亲说东陵战马养得膘肥体壮,倒给咱们送现成的坐骑。”谢钧钰指尖绕着少女腰间丝绦,将人虚虚圈在紫藤花架下,“待大军凯旋那日,我定要讨头最神骏的给你当聘礼。”
桑知漪仰头望着他神采飞扬的模样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