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原地。
白怀瑾盯着杯中琥珀色的酒液,恍惚看见桑知漪第一次为他斟合卺酒的模样。
“白大人不尝尝新酿的秦淮春?”绮月不死心地贴得更近,却见男人霍然起身。
黎统醉眼朦胧地嚷:“急着去哪?莫不是家中藏着美娇娘?”
满堂哄笑中,白怀瑾一字一顿道:“正是。”
马蹄声惊破长街寂静。
桑府角门的烛火跳了跳。
白怀瑾望着窗纸上那道熟悉剪影,喉间泛起腥甜。
他记得去年上元节,桑知漪非要亲手做荷花灯,结果烧着了半边袖子。
他边替她涂药膏边训斥,小娘子却笑嘻嘻凑过来咬耳朵:“烧了才好,你就能天天看着我啦。”
白怀瑾玄色衣襟沾着酒渍,惊得魏婆子退了两步才站稳。老婆子攥着门闩直叹气:“我家小姐真睡下了,您何苦赖着不走?”
“劳烦再通传一声。”白怀瑾扶着青砖墙,指节叩在苔痕上,“就说御史台查到桑大人经手的漕粮案。”
这话说得含糊,却惊得魏婆子后颈发凉——前日大公子确实往户部跑了三趟。
桑知漪正在内室拆发髻,听得铜镜“当啷”砸在妆台上。
烛台跟着晃了晃,映得她眼底火星明灭:“拿漕运案要挟我?他倒是出息了。”
魏婆子缩着脖子不敢接话。
桑知漪扯散腰间绦带,气呼呼道:“哼!他愿意等,偏就让他等着。”
子时的露水凝在桂叶上时,白怀瑾终于觉出酒意翻涌。
他伸手接住坠落的金桂,忽然想起前世桑知漪酿的桂花蜜。
那时她总爱把瓷瓮埋在树下,说要等雪天煮茶用,可每回不到中秋就被他偷吃干净。
“知漪。”他摩挲着腰间玉扣,喃喃低语。
更漏声隔着花墙传来,白怀瑾数到第七声时,月亮门终于晃出盏灯笼。
魏婆子提着灯油将尽的纱灯,照见他肩头落满桂花:“小姐说,白大人若等乏了,隔壁马棚还空着。”
白怀瑾喉头动了动,满腹说辞都化作桂花香噎在胸口。
他早该料到这般结局——那日徐雯琴的马车分明停在西市半刻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