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刚亮透,谢府的侍卫裘熙便来桑府传话:“大人这两日在兵马司忙得脱不开身,铺子的事若小姐不放心,属下送您过去。”
谢钧钰往日从未失约过,桑知漪捏着茶盏的手指紧了紧:“怎么突然这般忙碌?昨日分明没听他提起。”
裘熙垂首盯着青砖地面,掩盖眸中的心虚:“今早临时出的急差。”
桑知漪心里已猜着七八分,待裘熙退下后便往兄长院里寻去。
谁料桑知胤竟彻夜未归,只留个小厮回禀说宿在友人府上。这下她愈发笃定昨夜定是出了变故——谢钧钰躲着她,十有八九与白怀瑾脱不了干系。
想起昨夜被那人堵在暗巷的情形,桑知漪扯着帕子狠狠擦拭脖颈。
从前爱慕他时,只当那些偏执行径是情深难抑;如今情意散了,倒显出几分可憎的占有欲来。她尚不知晓白怀瑾今晨又来寻过她,更不晓得对方被魏婆子拦在门外时,生生将新漆的门框抠出五个指印。
直到第三日晌午,谢钧钰顶着左颧骨青紫的瘀痕登门。
桑知漪凑近了细瞧,才发觉他嘴角还藏着道结痂的裂口。
“这伤怎么弄的?”她伸手要碰又缩回来。
谢钧钰端坐在圈椅里,任她绕着打量:“前夜里巡街时跌的。”
桑知漪哪里肯信,手指轻轻碰了碰他肿胀的颧骨:“兵马司当差的人,走路还这般不稳当?”说着吹了吹伤口。
温热气息拂过面颊,倒让谢钧钰耳根发烫。他忽而想起桑知胤说过的话:“小妹最爱俊俏郎君”,再看眼前人蹙眉心疼的模样,竟觉得这伤挨得值当。
“往后珍珠膏子也分我些。”他抬手抚过嘴角,“省得破了相。”
桑知漪瞪他一眼:“那是吃食!真要养脸皮,不如用我妆奁里的玉容粉。”见他躲闪目光,故意挨近了逗弄:“要不借你条罗裙穿?”
“胡闹。”谢钧钰偏过头,露出泛红的耳尖,“成日拿我取乐。”
桑知漪揪着他衣袖晃:“好姐姐——”
“越发没规矩了。”谢钧钰绷不住笑出声,眼底阴霾散了大半。
其实两人都明白,这伤定是与白怀瑾动了手。只是谁也不愿捅破那层窗户纸,倒像是默认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