脚步声渐远,桑知漪踉跄着撞上博古架,青瓷梅瓶应声而碎。
白怀瑾抹去唇边血迹,玄色锦袍上金线螭纹在晨光里明明灭灭。
“你究竟想要什么?”桑知漪攥着碎瓷片抵在颈间,“让我再死一次?”
白怀瑾眸色骤暗。
“跟我回去。”他哑着嗓子伸手,“北境要起战事,谢钧钰九死一生!”
“所以呢?”桑知漪嗤笑打断,“你要替他守着我?”碎瓷划破肌肤,血珠顺着锁骨滚入衣襟,“白公子何时改行当起贞节牌坊了?”
窗外,谢钧钰清朗的笑声随风而入。白怀瑾忽然扣住她执瓷片的手腕:“你就这般喜欢他?”
“比喜欢过你强。”桑知漪抬眸冷笑,“至少他不会让我独守空房,不会把外室子塞给我当嫡子养!”
白怀瑾的声音像是从齿缝挤出:“徐雯琴不是我的外室……”
“不重要了。”桑知漪挣开桎梏,“如今我喝花酒听小曲,比当白夫人快活百倍。”
“跟我走。”白怀瑾语气强硬,“现在离开谢钧钰,还来得及避开祸事。”
桑知漪像是听到什么笑话:“白公子是要私奔?您那位青梅竹马的徐表妹怎么办?”
白怀瑾钳住她下巴逼她抬头:“你就不能信我一次?”
“信你把我困在后院当摆设?”桑知漪扬手将碎瓷片扎进他手臂,“白怀瑾,重活一世你怎么还是这般自以为是?”
血渍在玄色衣料上洇开,白怀瑾却纹丝不动。
“至少让我护你一次!”
“用不着!”桑知漪扯断缠在屏风上的裙裾,“我宁可跟着谢钧钰战死沙场,也好过在你后宅烂成枯骨!”
“更何况,钧钰把你当成他最好兄弟,你忍心坐视不管?”
白怀瑾揉着太阳穴,指节在眉骨处泛白:“如今我不过是个闲散人,人微言轻,朝堂上都说东陵气数将尽,西魏必定凯旋。”他忽然向前倾身,檀木椅发出吱呀声,“谢钧钰既注定要远赴北疆,你又何必苦守着他?”
“白公子这是要趁虚而入?”桑知漪截断话头,指尖绕着茶盏上鸳鸯纹打转。
窗外龙舟鼓点震得窗纸簌簌,却穿不透屋里凝滞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