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日,长泰侯府的世子夫人魏墨茵遣其贴身侍女悄声传递警告,提醒他需仔细留神宴席上的酒水。
白怀瑾闻言顿时会意,他对于魏墨茵与桑知漪之间的亲密关系,早已心知肚明。因此,他自然而然地将这份提醒归功于桑知漪的暗中关切。
桑知漪对他的挂念之情溢于言表。这一念及,令白怀瑾整个人的精神都为之一振。
怀着满心的雀跃,他特意在天色尚未破晓之时便早早起床,赶往城东的苏记铺子,精心挑选了一份桑知漪最钟爱的美食——蚫螺滴酥,希望能以此表达他心中的感激与喜悦。
苏记的蚫螺滴酥还冒着热气,甜香透过油纸钻进他袖口——就像那年桑知漪偷塞给他的第一块点心,糖霜沾得他襟前星星点点。
他记得去岁端阳,桑知漪提着食盒在他衙门外等了两个时辰。
那日他忙着整理卷宗,出来时只见食盒上落满槐花,里头的蚫螺滴酥早已凉透。
桑府门前的石狮子披着薄霜,白怀瑾的玄色大氅在晨风里翻卷。
他盯着台阶下交握的两只手,指节捏得青玉扳指咯吱作响——谢钧钰的手掌正严严实实裹着桑知漪的柔荑。
“怀瑾兄来得巧。”谢钧钰往前半步,将人往身后带了带。武将的直觉让他脊背绷紧,如同护食的狼王。
桑知胤疾步追来时,正撞见三人对峙的场面。
他箭袖一甩挡在妹妹身前:“你们这是要去哪?”
不待桑知漪开口说话,白怀瑾从怀中掏出油纸包,霜气在纸面上凝成水珠,“城东新制的蚫螺滴酥。”
桑知漪垂眸盯着青砖缝里的枯叶。忽然将谢钧钰的手攥得更紧:“白公子若为昨日道谢,该去寻墨茵表姐才是。”
白怀瑾瞳孔骤缩。
昨夜魏墨茵派来的侍女提醒他“小心宴席上的酒水,尤其是临川公主”,他原还存着三分疑虑,此刻却被她亲口坐实。
“知漪在说什么?”谢钧钰笑着接过油纸包,“这不是蚫螺滴酥?知漪最爱这口了。”他故意咬重“最爱”二字,拇指在她掌心暧昧地画圈。
桑知胤突然咳嗽起来。他这傻妹妹怕是没瞧见,白怀瑾背在身后的左手都快把玉佩穗子扯断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