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常委会上的数据流】
省府第三会议室的环形屏幕映出全省127个乡镇的热力图,陆明川手中的激光笔停在青石县区域:“试点三个月,驻村夜访让留守儿童监护覆盖率从68提升到92,信访投诉量下降41——数据证明,青年干部下沉不是‘打乱基层节奏’,而是补上治理盲区。”
常委李培德的钢笔尖敲打着会议纪要,镜片后的目光扫过陆明川胸前的矿灯徽章:“基层不是数据实验室,35岁以下干部全员驻村,让乡镇党政办只剩两名老同志值班,这是本末倒置!”他忽然调出手机里的聊天截图,“横岭村老支书凌晨三点发朋友圈,说‘夜里来查户口本的干部比当年矿难救援队还勤快’——这就是你们要的‘鱼水情’?”
会场响起低低的议论。陆明川早知对方会拿“扰民”做文章,滑动平板切换到区块链民生系统:“所有驻村记录都实时上链,每位干部的夜访时间、走访对象、解决事项均可追溯。横岭村老支书反映的‘户口本错登’问题,正是驻村小组在夜访中发现并修正的——”他特意放大时间轴,“凌晨两点十七分完成纠错,两分钟后老支书发圈,用词从‘折腾’改为‘没想到这么晚还能办正事’。”
李培德的手指骤然捏紧钢笔,笔尖在纪要上洇开墨点。他上周刚收到安澜投资转来的“横岭村集体合作社”分红,而该合作社正是周正阳案中失踪账本的关键账户。更让他不安的是,陆明川此刻展示的区块链界面,竟能清晰看到每笔民生资金流向——包括那笔每月37万的“矿难赔偿款延期发放管理费”。
【矿灯下的夜路】
陆明川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矿灯挂绳,记忆突然回到2015年冬夜。那时他刚提副科级,在横岭村夜访时踩滑跌入排水沟,手电筒摔进泥坑,是老支书摸出备用矿灯递给他:“这灯跟了你爸当年那盏一个型号,矿难后村里就剩三盏。”
灯光照亮山径时,他看见路边石碑上“安澜茶场旧址”的落款被人用红漆涂改,露出底下模糊的“横岭煤矿”字样。当晚他在老茶农家里发现的鞋垫,绣着“还伞”二字——后来才知道,那是矿工家属用赔偿款买的第一匹布,而赔偿款正是分37个月发放,每月到账日恰是父亲的忌日。
“陆处长走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