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桂芳将防汛基金会的工作证塞进上衣口袋,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夹层里那张基带芯片频段图。江汉路37号的铁门在身后合上,老李的叮嘱还压在耳边:“闸口抽检提前了,键盘终端的数据线得重新焊一遍。”她蹲下身,掀开纸箱,一摞贴着“长江货栈—b组”标签的废旧键盘躺在里面,金属触点泛着冷光。
雨后的汉口空气潮湿,电线杆上的水珠滴在柏油路上,溅起细小的泥点。不远处,兴隆网咖的霓虹招牌在暮色里忽明忽暗。赵兴隆正站在梯子上调整投影仪的焦距,见王桂芳推门进来,扬了扬手里的螺丝刀:“来得正好,雷总刚打电话,说今晚得把订单系统装完。”
网咖里烟雾缭绕,二十多台电脑前坐满了人。王桂芳蹲在主机箱旁,熟练地拆开键盘底板,将焊枪对准松动的数据线接口。身后传来少年们的哄笑,有人指着屏幕上的防汛数据输入界面抱怨:“这玩意儿比打游戏还难!”赵兴隆一巴掌拍在那人后脑勺上:“难个屁!雷总说了,谁能把这套系统用熟,下个月网费全免!”
雷宜雨站在汉口电信局的机房外,指尖敲打着不锈钢栏杆。助理小跑过来,递上一份文件:“文化局批了试点牌照,但要求所有接入防汛数据库的网点必须配备专职技术员。”雷宜雨扫了一眼名单,嘴角微抬:“把王桂芳的名字加上去。”
机房里,一排排服务器嗡嗡作响,工程师正调试新架设的带宽分流器。雷宜雨走近主控台,屏幕上跳动着实时数据——汉江沿线三十七个水位监测点的信号灯全部亮起,键盘终端的接入数量每小时增长12。他伸手点了点地图上标红的区域:“闸口观测站的传输延迟怎么回事?”
“上游新建的基站干扰了频段。”工程师擦着汗解释,“但按您的要求,我们用旧键盘的接触电阻过滤了杂波,现在信号稳定多了。”
雷宜雨的目光落在角落里那台贴着“1997年库存”标签的纸箱上。箱子里是刘强东从海淀仓库调来的诺基亚键盘,金属簧片上的氧化痕迹像某种加密的摩斯密码。他忽然想起三天前在锅炉厂废弃车间看到的场景——生锈的传送带旁,清华的激光干涉仪正在校准一台被油布遮盖的机器,而王桂芳蹲在配电箱前,用钢笔帽里的电路图比对着什么。
深夜的电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