雷宜雨指节轻叩桌面,镀金股条在掌心留下一道浅痕。窗外,雨后湿漉漉的晨光渗进德明饭店的套间,老陈正用放大镜比对着痰盂底部的军工厂暗记,忽然抬头:“锰含量超标的不只是芯片——刘处长情妇体内植入物的脉冲频段,和军方淘汰的微波频段完全重合。”
姜敏推门而入,袖口沾着机油,手里捏着一块从贴牌手机主板上撬下的屏蔽罩:“杜青山在供销社后院挖到宝了。”她将铜块丢在桌上,金属与玻璃碰撞的脆响中,雷宜雨看清了上面蚀刻的编号——与九七年汉正街物流队“报废设备”清单上的某一行完全一致。
汉口老租界·电报大楼地下室
徐蔚蹲在报废服务器堆里,指尖擦过一块锈蚀的电路板。“周家的‘借尸还魂’玩得真绝。”她举起板子对着昏黄的灯泡,焊点反光处隐约可见“长江通信”的logo被硬生生刮花,底下露出更早的“周氏电子”刻印。
程砚舟用镊子夹起半片基带芯片:“军工编号是幌子,真正要命的是这个。”芯片引脚残留的铜绿在酒精灯下泛出诡异的蓝,他蘸了点试剂涂上去,铜绿立刻溶解成墨色液体,“武钢废料里掺了信号增强剂,但配方是九十年代初军工厂的淘汰品——有人故意让这批货‘不合规’。”
门外传来脚步声,林秋白拎着一袋热干面进来,塑料袋上印着“蔡林记股条专用”的红色印章。他掰开一次性筷子,从面底下抽出一张皱巴巴的提货单:“仙桃镇供销社今早的‘绿豆’出货记录,实际重量比报关单少了二十公斤。”
江汉关码头·三号仓库
杜青山踹开角落的麻袋,硅钢废料哗啦啦倾泻而出。姜敏蹲下扒拉两下,突然冷笑:“周家破产前最爱玩这手。”她捡起一块看似普通的废铁,用匕首撬开表层,露出内里镀铜的铅块,“武钢的‘废料’里藏真货,真货里再掺假——三层套娃,够海关查三辈子。”
雷宜雨摩挲着痰盂内侧的验收暗记,忽然问:“九四年防汛,汉正街物流队经手过多少批‘报废设备’?”
“十七批,但老赵签字放行的只有五批。”程砚舟翻着泛黄的交接单,突然顿住,“第五批的签收人叫郑阿四——郑老三的徒弟,现在在澳门赌场当掮客。”
货轮汽笛声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