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敏将村民送来的锰矿样本搁在防汛指挥部的旧木箱上,窗外雨势渐歇,泥泞中几串脚印蜿蜒至江堤。雷宜雨指尖摩挲着矿石粗糙的表面,突然听见程砚舟在走廊压低声音的通话:“……对,就是那批报关单,但海关总署的数据库被人动过。”
汉口海关缉私科档案室,程砚舟用钢笔尖挑开1994年武钢三产公司的出口记录,泛黄的纸张上“镀锌钢板”四个字被反复描粗,边缘还沾着半枚指纹。林秋白蹲在铁柜阴影里,突然将一页单据拍在灯下:“你看这个——同一批货的hs编码在erp系统里是‘建材’,到了海关却变成‘废金属’,差价足够养肥一船走私犯。”
“郑老三的徒弟没这本事篡改海关数据。”程砚舟抽出卷宗里夹着的照片,上面是某位关员与澳门掮客在葡京酒店的合影,“除非……”
林秋白已经掏出汉正街淘来的二手ib笔记本,屏幕蓝光映出他冷笑的嘴角:“除非海关的erp系统和武钢三产用的是同一套‘铁算盘’后台。”
武昌车辆厂废弃轨道,徐蔚踢开枕木间的碎石,手电筒光束扫过生锈的苏联干扰器外壳。杜青山蹲下来,指腹蹭过钢板焊接处:“这不是我们当年藏的货——焊缝里掺了硅钢废料,导电率差03,正好能干扰erp系统的物料扫描仪。”
“周家破产前在轻工厅备案过‘新型建材’专利。”徐蔚突然扯开伪装成防汛麻袋的苫布,露出下面印着“长江通信”logo的包装箱,“郑老三的人把走私货混进我们基站设备的报关单里了。”
远处传来火车汽笛声,杜青山抓起一块碎石在钢板上划出刺耳声响:“得让海关的机器‘听’见这个。”
江汉关钟楼顶层,雷宜雨望着长江上货轮如蚁群般蠕动,身后姜敏正用热毛巾擦拭某位退休老关员递来的紫砂壶。“九二年信托公司那枚公章,”老人突然开口,“现在盖在海关总署的erp系统升级合同上。”
姜敏手一抖,壶盖磕在杯沿发出清响。雷宜雨转身时,老人已经用钢笔在便签纸上画出一条关系链:澳门掮客的姐夫是海关技术处副处长,而副处长的连襟正是轻工厅那位“失踪”的刘处长。
“他们用erp系统漏洞洗了三年走私货。”姜敏盯着便签上“数据篡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