河内的雨季来得又急又猛,雷宜雨站在还剑湖畔的酒店窗前,指尖轻叩着玻璃。程砚舟推门进来,衬衫袖口沾着机油,手里捏着一份传真。
“越南人松口了,但条件是要我们帮他们重建河内电信的计费系统。”程砚舟把文件摊在桌上,指节敲了敲最后一行的数字,“他们账上能动的外汇只有这些,剩下的想用橡胶和咖啡豆抵。”
雷宜雨扫了一眼,忽然笑了:“告诉他们,我们要红河三角洲的码头泊位。”
程砚舟挑眉:“可那儿连吊机都没有。”
“所以才便宜。”雷宜雨从公文包里抽出一沓泛黄的图纸,边缘还粘着粮票的残角,“91年武汉港改造时淘汰的龙门吊,拆了运过来,让杜青山带人去装。”
窗外一道闪电劈过,照亮了图纸上“长江实业”的钢印。
汉口,长江实业总部
姜敏把一摞账本重重摔在办公桌上,墨水溅到了袖口。她盯着雷宜雨,声音压得极低:“宁波帮的粮票账本我核完了,但有个问题——他们去年在宜昌收购的造纸厂,机器全是武钢94年报废的轧钢机改的。”
雷宜雨没抬头,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长线:“所以?”
“所以那批机器根本不能造纸。”姜敏抽出一张照片,推到他面前,“它们被改成了……数据粉碎机。”
照片里,生锈的轧辊上缠着密密麻麻的电缆,地上散落的碎纸屑中隐约能辨出“长江bbs”的logo。
雷宜雨终于放下笔:“叫林秋白来。”
宜昌,废弃造纸厂
林秋白蹲在轧辊旁,指尖抹了一把铁锈,凑近闻了闻:“防锈油里掺了磁粉,这机器不是粉碎数据——”他敲了敲轧辊侧面的凹槽,“是在给数据打水印。”
雷宜雨弯腰捡起半张残页,对着阳光眯起眼。纸屑边缘浮现出极淡的荧光纹路,是一串粮票编号。
“宁波帮在长江bbs的每笔交易里都嵌了暗标。”林秋白用螺丝刀撬开控制板,露出里面熟悉的芯片,“看,武钢半导体厂95年的残次品,当时说是耐高温不达标……”
“但刚好够当射频标签。”雷宜雨接过芯片,忽然转身对姜敏道,“给武汉电信局的张局长打电话,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