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砚舟调试完轧机监控系统的最后一个参数,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映在他镜片上,像一场无声的暴雨。雷宜雨接过苏晚晴递来的旧版图,泛黄的纸页上还留着1991年钢笔洇开的墨迹——长江沿岸十几个红圈如今早已变成实体仓库与基站,唯有角落里“信息港”三个字被反复描粗,却始终未落成。
“该填上这个坑了。”雷宜雨突然用钢笔戳向武汉东南角。
汉口老租界的地下室里,潮湿的霉味混着计算机散热片的焦糊味。杜青山蹲在机柜前,指尖抹过防潮布上的水珠:“防汛电台改的服务器散热不行,再烧一块硬盘,邮电局那帮人该闻着味儿来了。”
“用钢渣。”林秋白从帆布包里倒出几块灰蓝色颗粒,“上周三峡工程剩的透波材料,导热系数是铜的三倍。”他说话时没停手,正把粮票裁成绝缘垫片——那些1994年武钢食堂的旧票证,背面铅笔记着期货仓位,如今成了最好的防静电材料。
雷宜雨推开锈蚀的铁门,带进来的江风掀动墙上地图,露出后面斑驳的“长江bbs测试版”字样。程砚舟立刻递上笔记本:“周家表亲在梧州被捕时,身上搜出的通讯录破译了——他们用防汛频段当暗网,每周末借水文电报发布股票黑市密码。”
“不够快。”雷宜雨敲了敲嗡嗡作响的服务器,“等他们破译完,深交所早休市了。”角落里突然传来金属碰撞声,新来的核心成员俞世维正拆解一台冷冻柜——那是去年缴获的周家走私设备,此刻被他改造成液氮冷却罐。“用这个。”他举起焊着武钢厂标的铜管,“冷链车上的制冷系统,改造成机房空调能降二十度。”
暴雨把码头集装箱敲成一面面破鼓,彩凤的雨衣下藏着刚从海关截获的“渔船导航仪”——实则是周家残党最新组装的信号干扰器。她身后跟着穿邮电制服的年轻人徐蔚,是卷二中培养的嫡系,此刻正用防汛手电筒照向货轮甲板:“他们用劳保手套当防静电工具,但手套内衬有武钢三产的钢印。”
货轮二层,王小斌已经撬开配电箱,里面整齐码着粮票捆扎的电路板。“九六年国企改制时流失的账外资金。”他对着微型对讲机说,“每张粮票编号对应一笔坏账,雷总当年在武钢预埋的会计系统能溯源。”突然传来金属断裂声,徐蔚